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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除了宋晗昱以外的人身上去,便如中了毒癮,戒不掉,一天不見身體猶如蟻噬。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這種東西究竟是什麼,但他很謹慎地沒有表現出來。
如果沒有那一次綁架,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明白,然後就這麼混混沌沌地做宋家的小少爺,學一個金融專業,讀一個MBA,出來後進爸爸的公司管財務,然後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性,生兒育女,最後成為一抔黃土。
但是偏偏有人看他不順眼,要他的命,把他丟在荒郊野外的廢舊工廠裡,綁了手腳,用鋒利的刀割了手腕,讓他慢慢地享受死亡的到來。
那一刀割得可狠,若是再使點勁,手筋都要被割斷了。然後那血一直流了很久,乾涸在骯髒的地面上是一種恐怖的黑紅色。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腦袋昏昏沉沉閃過好多人的面孔,最後停留在宋晗昱面無表情的那張臉上,沒有消失。
他懂了,明瞭,哭了。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它走在時間的重疊基數里。
什麼倫理道德,什麼世俗觀念,都見鬼去吧,今天就讓他徹徹底底做一個沒有拘束的自由人。
宋晗昱買了粥和生煎包回來,順便把那些賴在沙發上睡覺的人都踢醒。
“要睡回酒店去睡。”
陸紹元是第一個醒過來的,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宋嘉年醒沒醒,見宋嘉年醒了,雖然臉色依舊不太好,但至少眼睛亮亮的,大抵是沒了什麼事,旋即放下心來。然後把身邊的人都搖醒。
昨天晚上宋晗昱抱著人回來的時候,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在好心收留他們的老人家裡留了一筆錢後就瘋狂開車趕回上海,等把人安排進醫院的時候天都已經微亮,眾人實在累得連回酒店的力氣都沒了,把病房裡的空調開足,蓋了外衣就歪沙發上睡。一睡睡到現在。
“年年,你要嚇死哥了!”褚文山醒過來之後就差沒撲到病床上哭:“你要真出了什麼事,我明兒就把王石磊那王八蛋的腦袋砍了。”
宋嘉年哭笑不得,只能用沒有扎針輸液的那隻手拍褚文山的背安慰他。
“我這不是沒事嗎。”
“都給整進醫院了還叫沒事,那什麼才叫有事啊!”
“褚文山同志,你這一激動嗓門就跟公園廣場舞播音器似的習慣能不能改改?這是在醫院,年年還輸液呢,你嚷嚷什麼。”成浩然打了哈欠,掏了掏耳朵:“阿霖不在,都沒人說你了。”
褚文山聽了有點心虛地抿抿嘴,壓低了分貝和宋嘉年說話。
“感覺怎麼樣,昨兒看你跟沒氣兒差不多了,嚇得我心臟都不跳了。”
“沒事了,文山哥,你們也好好休息吧,這麼多天真的麻煩你們了。”
“什麼麻煩不麻煩的,跟文山哥還見外?”
“年年既然醒了,這裡也有阿昱在,那我們先回酒店收拾收拾再過來。”成浩然說。
褚文山和陸紹元都點頭,邀著出門去。
“少軒呢。”
“我擦,尹二那傢伙還在睡呢。他是豬嗎,居然還沒醒。”
“……………把他抗回去好了,反正一個酒店的。”
“每次就數他最麻煩了。”
褚文山罵罵咧咧地倒回病房把褚文山扛了出去。房間裡就剩下宋晗昱和宋嘉年兩個人。
“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宋晗昱把病床上的餐桌立起來,東西放上面,然後扶著宋嘉年坐靠在床頭。
“謝謝哥。”
“嗯。”
宋晗昱就坐在凳子上看著他吃,沒有要聊天的意思。宋嘉年以為宋晗昱又生氣了,宋晗昱卻只是想靜靜地看看宋嘉年而已。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