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著的蕭瀟也很受感觸,如果不是還在裝傻子,恐怕立刻就能跳起來拍著姚漣的肩膀大聲誇讚。
可誰知慶生絲毫不以為意,苦澀一笑,雙目黯淡下來,“呵,希望?我原本也是和你這般,天真的以為這天地間盡是些趣事,這人生滿是歡笑,現在想來,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那般無知,愚昧。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這希望還從何談起?”
第七十四章 接客
聽聞慶生此話,姚漣終於有些動氣了,這人怎麼這般油鹽不進,哥說得多好!按理說聽到哥這番話的人都應該痛哭流涕啊,怎麼偏偏就打動不了你呢?
“你怎麼不同了?你不是說這天下人一般無二嘛,怎麼先說這話的你反倒不同了!你知不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受疾病摧殘的可憐人,他們想活卻只能無力的死去?這人只要活著就是最大的希望!”
姚漣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整天消極的人,半死不活的狀態,有意思沒?就這樣整天待著想這些有的沒的,有個毛用?還不如做點兒好事,好好為社會做貢獻呢!
眼中隱約有淚花閃現,慶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邊將茶具推下桌子,邊喊叫著,“好好?我哪裡好好了?你可知我已是不潔,不純之人!前人騎萬人踏,哪裡好過?我怎麼還配,怎麼還配擁有他的愛?我寧願,我寧願他永生都不要找到我!永生都不要與我想見!因為我不配!我不配!”
許是戳到了痛處,慶生聲嘶力竭地喊叫著,聲音尖銳,充斥濃濃的不甘,不願,不捨,直教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慶生尖銳地聲音與瓷器的破碎聲相互映襯著,雖然刺耳,但卻讓在坐的姚漣,蕭瀟都傷感起來。
蕭瀟緊咬雙唇,控制著自己不哭出來。雖說她平日有些不著調,但畢竟還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娃,很是感性。
“唉!”姚漣嘆息一聲,也明白了慶生的苦衷,確實,如果一個人這輩子沒經歷過什麼太大的磨難,恐怕也不會這般偏激。
姚漣也站起身來,沒去看地上早已碎成渣的茶具,而是伸手握住了慶生顫抖不已的雙手,“慶生,若你信得過我,不妨告知你的難處,有能幫得上的地方,我自會盡我全力相幫。”
觸及到姚漣溫暖的雙手,慶生也冷靜下來,朝姚漣笑笑,又同他坐下,這才開口道:“我……好吧,既然如此,那傾城,我便告知你我的來歷。”
慶生抬眼看向空處,恍惚中又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你可知我為何叫慶生?慶生,原本並不是我的名字,我原名沈兮潯,浙皖人士。之所以叫慶生,是為了紀念他,我的摯愛。慶生,慶生,我慶幸我這一生遇上了他……”
在慶生接下來的講述中,姚漣和蕭瀟也都明白了他性格為何這般古怪的原因,感嘆之餘也很是替他不忿。
慶生,現年已是二十芳華,本名沈兮潯,浙皖一帶人,幼年隨父入住逍遙莊,在此長大。有一同齡玩伴,乃是逍遙莊少莊主,宋懷之。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互生情愫。雖有意於對方,可二人尚且年幼,因此並未對對方表露心跡。雖如此,但這份不融於世俗的感情卻是二人心知肚明的。
沈兮潯十六歲時貪玩,未經父親批准,也無人陪同,隻身一人出了逍遙莊,去往不遠處的鄉鎮玩鬧。正逢市集,商販眾多,人群熙熙攘攘,沈兮潯就在此閒逛。
路旁有小販與他搭話,說是有件好玩的東西想賣給他,那人將那物誇得是天花亂墜。沈兮潯少年心性,經不起誘惑,就隨那人去了。可誰成想那小販竟是人販子,自此便開始了他的小倌生涯,被賣入妓院,輾轉多家,最後就到了現如今的落水城弱水苑裡。
這四年裡,不是沒想過逃走,剛入園子裡他幾乎是天天想著逃走,或是有人能來救他,可換回來只是一頓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