揶揄之意,反而忙不迭地點頭道:“若是妹妹想要學習扇子舞,姐姐我當然不會吝嗇!”
饒是定力不錯,沐雲杉依舊被她的無恥氣的嘴角抽了抽。
那扇子舞已經被寧婉媛跳爛了,從那夜歐陽錦的表現中就可以看出來這舞蹈對他失去了吸引力,寧婉媛大概也是知道這一點兒,所以才會來央求她傳授綠腰舞。
只是,這個女人從前多番暗害她,又憑什麼以為她會大人不計小人過,傾囊相授?
“寧姐姐還是回去研習別的技藝吧,這綠腰舞讓我和姐姐吃了不少苦,我私心裡也不希望姐姐將它傳授給別人。”
不等沐雲杉說話,李婉兒再次淡淡回絕道,這一次的意思直白而淺顯,非常明確地告訴了寧婉媛事情沒有可以商量的餘地,若是她再糾纏就太沒有自覺了。
果然,寧婉媛面色一僵,也明白了事情的不可為,只能閉了嘴。
三人一路行至芳華殿附近,寧婉媛客套兩句便轉身走了進去。沐雲杉和李婉兒則是繼續朝著思惠軒的方向走去。
不論是思惠軒還是暢春園都很偏僻,雖然歐陽錦多次有意讓二人搬到距離養心殿近一些的宮室,可是兩人均以已經習慣了為由拒絕了這樣的提議。
又走了一段,沐雲杉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她黛眉一簇,與李婉兒對望一眼,便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走去。
走進一看,原來是專管園林花草的李公公正拿著拂塵不斷抽打著一個粗使太監:“你個沒用的東西,看著人高馬大的,怎的這麼沒用?搬個花盆都能搬錯!
這些可是要送到思惠軒的,那位主子現在正得寵,若是被她怪罪下來,誰也救不了你!你自己受罰不要緊,要是連累了咱們這一干人,看我不打死你!”
那被訓斥的太監身形很壯碩,卻有些駝背,臉色蠟黃,看起來很像長期營養不良。被李公公抽打著,他只是低頭沉默,卻沒有反抗的意思。
聽到李公公的話,沐雲杉微微皺眉,徑直走了過去:“李公公,你這是在說誰呢?”
正頤指氣使,抽人抽的痛快的老太監身形一顫,小心翼翼回頭看去,待看到沐雲杉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時,他雙腿一軟,瞬間跪倒在地上:“安芳媛,奴才,奴才不是那個意思,你聽奴才解釋!”
見他跪下,隨行的幾個正搬著花盆的小太監也忙不迭跪倒在地。而原本被抽打的駝背太監漆黑的眸子裡幽光一閃,猶豫片刻也跪了下來。
“哦?那你是個什麼意思,說來聽聽?”
沐雲杉水眸淡淡掃視一眼全場,卻意外地捕捉到了那駝背太監眸中的精光,她心中微微疑惑,卻不著痕跡地移開了目光。
李公公被她威嚴的目光盯得心裡發寒,脊背上滲出大片冷汗,卻不得不腆著臉陪笑道:“回芳媛的話,奴才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擔心這花送的時間晚了娘娘等不及!”
沐雲杉本也沒有和一個太監生氣的意思,聞言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小心禍從口出,今日是我聽到你這老東西的背後議論不與你計較,若是被別的主子碰到,你就準備倒黴吧!”
說著,她又不著痕跡地瞥了那駝背太監一眼,而後道:“行了,該幹嘛都幹嘛去吧,有打罵人的功夫現在這花早就送到思惠軒了。”
李公公見沐雲杉沒有過多苛責他,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起身道謝,而後領著搬花的太監們朝著思惠軒小跑而去。
看著李公公逃也似的背影,李婉兒撇撇嘴,不滿道:“就姐姐心眼兒好,這等嘴碎的奴才真該吊起來好好打一頓,省的他們總在背後嚼舌頭根子。”
沐雲杉搖頭一笑,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個駝背太監的身影。她分明感覺到,那太監氣息沉穩,比起那些油頭粉面的太監來強裝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