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改變是從那日留宿宮中之後才有的，所以江玖也曾經仔細回想過那日的情景。

醉酒的人記憶總是會出現斷片；江玖也不例外，她只是隱約記得自己喝多了；然後被小皇帝留宿在了宮中。之後她大約是被公主殿下帶回了舞陽宮安置，記憶中有幾個在浴池中的片段；不甚清晰，卻也大概能記得公主殿下是和她共浴了。

至於其他，江玖記不清楚了。那日半夜發生的小插曲，她也是不記得，只是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她還是知道自己是睡在了公主殿下的大床上的。

只是記憶中的幾個片段而已，江玖大概也能猜到那日夜間發生的事兒了——八成是她喝醉之後又騷擾到了公主殿下，以至於對方近來如此反常。

想想成親時的那幾出小意外，再想想自己可能對公主殿下做出的無禮舉動，江玖一巴掌拍在了眼皮子上，已經不忍直視了。

心裡尷尬著，再被公主殿下高頻率的用那種探究的目光盯著看。強自忍耐了幾日之後，江玖終究還是落荒而逃了——受不了公主殿下目光的她，開始各種躲著楚韶。

如此一連數日，天氣已經由尚且偏熱的深秋徹底的轉入了寒風陣陣的冬日。彷彿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衣櫃裡的單衣便再也沒有了用武之地，厚厚的夾衣逐漸佔領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往來行人已是一個比一個穿得厚實。

這一日傍晚，江玖剛從戶部衙門回了公主府，一進大廳便看見了淡定喝茶的公主殿下。這實在是有些難得，成親月餘，日理萬機的公主殿下幾乎從未在天黑之前回過府，更別提是趕在江玖之前回了府淡定喝茶了。

進門的腳步略微頓了一下，江玖剛想轉身避開，就聽見楚韶的聲音淡淡傳來：“最近駙馬是在躲著本宮嗎？”眼皮子都沒抬的把話說完，楚韶端著茶杯輕抿了一口。

“呃……公主哪裡話？我只是，我只是剛回府，想先回房換件衣服罷了。”江玖的表情有些尷尬，她最近躲人躲得有些明顯了，也不知道公主殿下會怎麼想。

楚韶聞言，這才抬眸看了江玖一眼，眼中已不是之前的探究，而是淡淡的戲虐。

小江大人被公主殿下一個眼神看紅了臉，心裡暗罵自己沒出息，卻還是開口問道：“今日真是難得，公主竟然這麼早就回府了，是有什麼緣故嗎？“

楚韶依然看著江玖，似笑非笑的模樣：“你不知道嗎？”

江玖想了想，還是愣愣的搖了搖頭，眼神略有些迷茫。

楚韶見狀輕笑了一聲：“今日早朝，你又睡著了吧？”

公主殿下一語中的，小江大人忍不住再次紅了臉。略微啞然之後，她有些懦懦的問道：“那什麼，昨夜沒睡好，今早精神不濟，早朝時有說什麼重要的事嗎？”

江玖覺得自己這戶部侍郎當得有些不稱職，連最基本的早朝她都時常在打瞌睡中混過去了，以至於如今真的出了事她也不知道。當然，按照小江大人的想法，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的話，公主殿下不會突然回來，更不會特意提及。

可惜，江玖似乎從來沒有猜對過楚韶的心思。在她滿心擔憂的時候，就見公主殿下隨手放下了茶盞，然後紅唇輕啟，道：“今日早朝，禮部上書，今年冬狩的時間快要到了。陛下一時興起，就安排在了明日。”

“……”難得有了那麼點兒擔憂和懺愧的江玖表情頓時一僵。還以為是什麼軍政大事驚動了大長公主殿下呢，原來是冬遊的日子到了啊。沒錯，對於她這種連弓箭都沒碰過的人，騎著馬跑這一趟，也就只能算是個冬遊了，和狩獵是半點兒關係也沾不著。

當然，整個楚國的官員，除了江玖之外對於這場冬狩其實還是很期待的。那些弓馬嫻熟的武將就不用說了，就算是那些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文官，大多也是世家出身，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