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勉強強的坐在了床邊,然後我笑了,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一大半。
等恢復一些體力之後,我把那個小架子拉到了面前,清空了上面的一切零碎,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有股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斷,整個人就撲到了那個架子上,依靠著這個簡易而結實的架子移動,這個過程不算難,我輕易地移動到了那兩塊地磚上。
‘飛蛾撲火’這個詞瞬間就在我腦海裡產生了,當我撲在窗臺上的那一刻我就突然明白了飛蛾為什麼一定要奮不顧身的去撲火………因為嚮往,因為解脫,只要能忍受得了撕心灼熱的一瞬間就可以得到期望的永生,何樂而不為?
現在的這個時節,窗子上已經有了一層薄霧,我像個小孩子看見自己最心愛的糖果似的貪婪又興奮的扳下窗子的開關,開啟窗子,當冷氣浸透衣服的那一刻,我就有了飛蛾撲火的快感。
我笑著向下望去,滿意地發現樓層很高,花園裡的人很少,估計現在也沒幾個正常人願意來醫院裡探病了,因為鼠疫肆虐,人人自危。
突然間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讓我遍體生寒頓生恐懼,墨規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每次我要決定自己的生死的時候你就要出現?
從小到大你都是那麼的強制霸道,你既然已經讓我對你產生了依賴為什麼又要鬆手?習慣這個東西太可怕,因為有時候它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慢性毒藥,一旦離了解藥便會痛不欲生,而墨規你,就是我的藥。
可是墨規現在不願意做我的藥了,我痛而不能解,所以我只能以最直接簡單的方式來結束我的痛,我開始奮力的像窗臺上爬,我要以這種最極端的方式讓你記住我,把我自己強制的印在你的靈魂裡。
我看見墨規開始奮力的往住院部跑,他又想要救我,和我拼時間,那我們就看看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爬得快。
我又開始滿頭大汗了,心跳加速喘息急促,心跳的咚咚聲不斷地在刺激我的神經,不斷地提醒我墨規快來了,我要輸了,我這次又要輸了!
人在最緊張絕望的時候總是能爆發出最不可思議的潛力,在墨規衝進來的那一刻,我爬上了窗臺。
我猛地把上半身往窗外撲去,可是下半身還是拖了後腿,我終究是慢了墨規一步,他十分狂躁的把我抱下了窗臺,然後粗暴地把我扔回了床上,他輕易地就完成了我千辛萬苦才走完的路程,硬生生的把我拉回了原點。
“你放開我!”我朝他大吼,“混蛋!你滾開!我不想看見你!”
“你給我老實點!”墨規一隻手摁著我的肩膀,一隻手按下了床頭的那個紅色按鈕,“來人!有人想要自殺!”
一種躁動暴怒的情緒又竄上了心頭,現在墨規兩隻手分別摁在我兩頭的肩膀上,我被他緊緊地禁錮著,全身上下都動不得,後來我被氣哭了,我氣自己的不爭氣,氣他的不講理,氣這個世界的不公平。
“墨規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嚎啕大哭,“你滾啊!我噁心你!”
“你隨便!”他咬牙切齒。
很快,一群穿白衣的人浩浩湯湯的衝進了我的病房,墨規被替換了下來,不過他沒走開,因為我死死地扯著他的袖口不放,然後有個小護士拿起針管毫不猶豫的扎進了我的胳膊裡,很快我就感覺身上的力氣被一點一點的抽空,眼皮也越來越沉。
在意識模糊之前,我還是認輸了,我又開始乞求他,盡最後一絲力氣去緊緊地攥著他的袖口:“別走,求你別走,墨規,別走,我害怕,墨規我害怕,我求你,我求你、、、”
我感覺到他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把唇貼在我的耳邊,無限溫柔:“不走,永遠不會走,我就在這裡陪你,別害怕,我永遠都在你身邊。”
我突然感覺到耳邊好像溼溼熱熱的,然後便浸入了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