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雨菲本是不願意答應這門婚事的。
慕容瀟是個怎樣荒唐無能之人,京城上下,人盡皆知。
他的種種行徑,早已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無人不搖頭嘆息,無人不嗤之以鼻。
刑雨菲絕食三天,試圖抗爭這不公的安排,卻終是敗給了爹孃的懇求。
刑雨菲入了國公府之後,當晚便給慕容瀟立下三條規矩。
一來,府內事務,共商共決,若她不肯同意點頭,他便不可以碰她分毫,更不會有夫妻之實。二來,她不許他花天酒地,整日流連於煙花之地,敗壞品行。第三,她不許他休妻,否則,她便一脖子吊死在國公府門前,給他扣上一個不仁不義不孝的罪名。
慕容瀟從小到大,哪裡見過這樣荒唐豪橫的女子,自然不理,然而,刑雨菲自幼習武,一身功夫利落非凡,對付他這種酒囊飯袋,實則是大材小用,輕而易舉。
她動手間自有一番分寸,絕不傷他顏面,只將他輕巧制服後,以髮釵輕點其衣衫覆蓋之處,力道精準,肌膚之下,點點血珠悄然滲出,旋即又被撫平,不留絲毫痕跡。
慕容瀟被她收拾得沒了脾氣,心中也認定她是隻不好惹的母老虎,敬而遠之。不過,他沒想到的是,刑雨菲只對他冷眉冷眼,對家中的長輩們卻是溫順嫻靜,十分討喜。
慕容瀟三番兩次和母親說要休了她,結果都是被母親教訓責備:“你這孩子,怎的如此不知足!娘娘給你找了一個天仙似的人,那孩子性情溫婉,容貌傾城,對你更是關懷備至,衣食住行,無一不細心打點。如此賢良淑德之妻,你究竟還有何不滿?”
慕容瀟心中愁雲密佈,訴苦無門,只能再想對策。
他想,刑雨菲是個狠人,自己犯不著和她過不去,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於是,他進宮來找長姐,只希望她給他安排一份遠離是非的差遣,遠赴他鄉,以求解脫。
慕容佩聽他想要離開京城,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本宮不會再縱容你了,你還想出去無法無天,你休想!本宮已對你一再寬容,你卻屢教不改,你最好給本宮老老實實地留在京城,反思己過!”
慕容瀟屢屢碰壁,難免心情煩悶。
他未曾料到,連最親近的長姐也會如此決絕地拒絕自己。
他懷揣著滿腔鬱結的怒氣出了宮,坐著馬車在城中閒逛,走著走著,他又瞥見了同安醫館的招牌,登時起了主意。
這裡是顧清語的地方,然而,顧清語和周檀紹和離的訊息,早已傳遍了京城。
慕容瀟想起周檀紹之前對他頤指氣使的模樣,只覺自己憋屈了許久的窩囊氣,終於有了發洩的地方。
顧清語已經不是侯府的二奶奶了,醫館和侯府也沒了牽連。
慕容瀟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然而,慕容瀟選錯了地方。
醫館的老郎中還記得他,觀其面色,淡淡開口道:“這位大爺,您今日有何所需啊?”
慕容瀟行事直接,輕揮衣袖,示意隨侍們立於門扉兩側,不言不語,清退眾人。
慕容瀟悠然自得,給自己搬了把椅子,翹起二郎腿道:“我來看病,你們應該記得的,我的規矩就是清場。”
老郎中面色沉穩,眼中並無懼色:“這位大爺,我們這裡沒有包場的規矩。上次之事,已讓公子顏面受損,今日又何必再添風波?”
慕容瀟被他氣笑了:“你們這幫卑賤之人,還敢和我談什麼體面?體面二字,於你等而言,不過是鏡花水月,遙不可及。顧清語呢?讓她出來見我。”
老郎中見他來者不善,立馬給夥計們使了眼色,示意他們通知顧清語。
有人鬧事,自然要老闆做主。
顧清語聽聞那位臭名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