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看去,卻見來人正是沈硯,忙屈膝行禮:“奴婢給沈總管請安。”
沈硯一襲黑袍,身形修長而挺拔,宛若暗夜使者,悄無聲息地降臨於這靜謐之地。
月光下,襯得他的眉眼更黑,深不見底。
柳絮悄然退至一旁,顧清語緩緩自座位上站起,還未開口,便聽沈硯率先開口道:“委屈你了,這些日子,我不方便貿然出面,只讓小喜子照看著你,你可生我的氣了?”
顧清語輕輕搖頭:“咱們是要一起做事的人,不該說這樣見外的話。你在景仁宮,肩上擔著多少差使,我心裡明白的。”
沈硯輕輕執起顧清語的手,將其貼於自己胸口,細細摩挲著她的手背:“之前,貴妃娘娘送你的禮物,讓你傷心了吧。”
顧清語仍是搖頭:“我為何要傷心?難為她那樣高高在上的人,也對我動了氣。那些衣服改一改,還是好的。那些金銀首飾,熔鑄重生,價值不減分毫。我自然不會生氣。”
沈硯見她坦然大方,嘴角的弧度更深:“你果然機靈。今兒這地方選得不好,不過,這裡是最安全的。”
“我知道,這裡離著冷宮近……”
顧清語說到一半,又默默頓住。
沈硯看著她:“你怕了?還是嫌這地方晦氣?”
“不,沒什麼晦氣的。只是一群命運多舛的女子,令人心生憐憫罷了。”
沈硯握緊了她的手,繼續道:“似人非人,的確可憐。”
顧清語問他有什麼事要交代自己,非要深夜相見,沈硯輕挑眉梢,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朦朧的月色也將他的溫柔目光更加柔和了幾分:“難道我只能有事才能見你?我只想看一看你的臉而已。”
顧清語聞言微詫,隨即笑笑:“我倒是沒想到,這一路走得實在辛苦呢。”
沈硯展開雙臂,主動將她納入自己溫暖的懷抱之中,繼續在她耳邊低語:“我的確有一個好訊息要告訴你,永安侯府查案查到了國舅爺的頭上,周檀紹原本可以選擇息事寧人的,不過,他因你入宮之事,似乎對國公府滿心怨懟,勢必要捅出一個大婁子,才肯罷休。”
顧清語眉心微動,沉吟片刻,才問:“周檀紹此人,向來行事謹慎,他不會為了我得罪國公府的,他只會為了貴妃娘娘而赴湯蹈火。”
沈硯壓低語氣,忽而發問:“若他真的為你發瘋呢?”
顧清語輕輕咬了咬下唇:“即便那樣,也與我無關。”
:()宴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