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郭宜寧是正中下懷,腳步都不頓一下,便轉身離開了正房,孫媽媽則是氣得不行,連戴姨娘都來不及打發,已忍不住說道:“夫人,郭姨娘此話您原是她的本分,夫人就是再寬和,也不能壞了規矩罷?”
三夫人只一聽到那個‘郭’字,便覺得喉嚨間又有了作嘔之意,近乎是惡狠狠的命一旁瞧著一臉不知所措模樣的戴姨娘退下之後,方搖頭向孫媽媽道:“媽媽,不行,我沒辦法,我看見她那副樣子我就噁心,我實在沒辦法忍受她在我面前晃悠,要讓她滑胎的法子多的是,一碗藥下去便可以一屍兩命,何苦非要我這般折磨自己?”
孫媽媽聞言,暗歎了一口氣,果真能一碗藥下去讓郭姨娘一屍兩命就好了,關鍵她是太后賜的,不比尋常妾室,根本打罵不得,更遑論要了她的命?夫人說到底,還是從小到大經受的挫折太少啊,不像那個小賤人,是徹底豁出去了不要臉,也就難怪夫人每次都要落下風了!
三夫人話一說完,便意識到自己這話也就只能說說而已,真要讓她給郭宜寧一碗藥,她就是再想那麼做,只要太后還活著一天,她也不敢那麼做,——這也正是當初晉王妃和傅城恆務必要將郭宜寧塞給傅旭恆的最終目的,就是要讓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於是只能將滿腔的憤恨和怨懟都算到了始作俑者的傅旭恆頭上,要不是他當初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今日她又怎會陷入這樣進退維谷的境地?可恨他還有臉在書房醉生夢死,夜夜春宵,不管男的女的香的臭的都往屋裡拉,絲毫不知道要上進,她今兒個若不將他的氣焰給打壓下去,讓他重新俯首稱臣,她就不姓孫!
抱著這樣的念頭,三夫人怒氣衝衝的去了書房,後面孫媽媽見狀,忙拔腿跟了上去。
穿過一道月洞門,又過了幾曲迴廊,三夫人很快便到了傅旭恆如今的書房,一個騎士很是精緻,但在傅旭恆和三夫人看來,都覺得連侯府一絲半點都及不上的小院。
此時涼風習習,荷香陣陣,襯著院子裡的假山亭閣和修竹翠柏,分外的安靜清雅,並不像三夫人想象的那般糜爛不堪,她心裡方稍稍好受了一些,命孫媽媽上前推門去。
孫媽媽得令,忙上前叩起門來:“三爺,您在屋裡嗎?夫人來了!”卻接連叩了十數聲都沒有反應,孫媽媽只能稍稍用力,將門給推開了。
霎時一股甜膩的催情香的味道便和著一股子濃濃的酒氣撲面而來,讓孫媽媽的眉頭一下子就緊皺了起來,忙扭頭去看三夫人。
就見三夫人早已氣白了臉,胸脯更是氣得一起一伏的,片刻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大步便往屏風方向衝去。
幾步走到屏風面前,原本還想繞到屏風後面去的,但三夫人委實太生氣了,那催情香的味道她可是再熟悉不過,以前傅旭恆還求著她用過一次,被她斥責了之後,便下了保以後再不用的,誰曾想他如今又用上了,真是荒淫無狀,氣死她 了!
當下便也不繞到屏風後面去了,直接抬起腳,便踹翻了面前的六曲屏風。
下一瞬,讓三夫人氣血倒流,怒不可遏的一幕,便無可遮擋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蜀錦地毯上,四處灑落著男人女人的衣服鞋襪肚兜裙子腰帶等物,靠牆的軟榻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赤條條的身體,他們中有男有女,或躺或趴,總之都正酣睡中,而在他們的正中間,則躺著同樣不著寸縷的傅旭恆,他略顯浮腫的臉上還帶著一縷滿足的笑意,似是正做著什麼美夢。
“傅旭恆,你這個殺千刀的下流胚子,沒臉東西,”三夫人氣得渾身發抖,不明白家裡但凡有點姿色的丫鬟都被她賣盡了,怎麼傅旭恆還是能將人往屋裡拉,“我要殺了你們這群一條藤兒的淫婦王八!”一行罵,一行拔下髻間的一丈青,便下死手往榻上所有的人身上胡亂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