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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報酬意味著低忠誠度,這幾年來幾乎每年都要換一批人,超低的薪水僅僅可以滿足新人,對於有一定工作經驗的人來說根本就毫無吸引力。
萬富平心裡明白,自己已經拖欠了助手們兩個月的薪水,下個月若是再沒錢,那脾氣再好再忠誠的助手也會跟自己掰掰,畢竟大家都是要吃飯餬口的,不能僅僅靠不靠譜的明天和夢想來敷衍。
職場有一則鐵律:若是有人跟你談錢,談待遇,那是比較靠譜的老闆。
若是有人一上來就跟你談夢想談理想,那你就該注意了。
王富平現在連談理想的力氣都沒有了,因為經濟上的壓迫使得他已經首尾不能相顧。
租賃到期,水電費,裝置後期尾款,材料費一共拉了三十多萬的虧空,雖然他已經把自己的住房辦了抵押,各種借條也塞滿了口袋,但還是無法解決問題。
夜半三更他獨自一人喝著悶酒——老伴受不了他對工作的狂熱勁頭,已經提早到了加拿大跟兒子一起住。
說實話再次對兒子張嘴,讓萬富平有種難言的尷尬。
兒子從小到大他都要求很嚴格,動不動就打罵體罰,倒是逼得兒子成績一路扶搖直上,最後成功的被國外一家公司聘請為工程師,最後又成為副總,擁有股份……
雖然兒子混得人模狗樣了,但當老子的還是習慣於保持自己的父輩的尊嚴。
上一次向兒子開口就是一千萬,他能感受到兒子在心疼之餘那種愜意。
那個曾經不可一世,威風凜凜的父親,終於低聲下氣的來求他了。
所有的男人幾乎都有這麼一個過程,從被父親管教統治,到自己獨立做主。
幾乎所有的父親跟兒子的關係都沒有母親跟兒子的關係好,那是因為一山不容二虎,一個家庭只能有一個說了算數的爺們。
電話撥出去了,但是沒人接。
萬富平很耐心等待著,儘管他的話費已經快見底了。
“hi!請問您找誰?”兒媳是加拿大人,一聽聲音就是那種活潑開朗型的,但當她聽到王富平的聲音時卻立刻強調變了:“哦,我這就去叫戴維斯來。”
萬富平皺了皺眉,忍住了沒有說話。
他很不喜歡兒子起外國名字,老子把你養大,你長大後翅膀硬了居然把姓都改了?還跟人家外國人的姓?
“喂,爸!?這麼晚來電話幹什麼?”兒子有點驚訝,驚訝之餘似乎有點恐懼。
要知道他雖然財力雄厚,但也不是什麼大老闆,上次借給父親的一千萬說好是借,但看現在的狀況父親根本沒打算還,自己也沒希望拿回來。
一千萬是他這些年在加拿大美國兩地奮鬥多年的成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這些錢上沾著多少汗水和心酸。
“我說,兒子……你媳婦怎麼叫你那個名字?你自己的名字不用了?”對兒媳婦不好說什麼,但是對於兒子就沒必要遮遮掩掩了。
“呵呵,就是為這個嘛?爸您有事就快說吧,我這邊還吃著飯呢……”兒子似乎聲音有點躲閃,看起來兒媳婦沒準正在旁邊監聽。
“你爸又來電話幹什麼?又來跟你要錢嗎?你不能這樣子,咱們已經是獨立的家庭了!你的錢來的也不容易,他為什麼這樣?一千萬足夠在中國生活的很好了,他還想要幹什麼?我去告訴你媽去!”
兒媳婦明顯猜到了他的用意,電話這邊就可以聽到小兩口吵架的聲音。
“你小聲點!”兒子壓低聲音吼了一句,繼續說道:“爸,您有什麼事就說,我聽著呢。”
“哦!沒事,就是提醒你多注意你媽的關節炎,這些日子冷了,估計又要發作。”萬富平生平第一次言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