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娘娘,也是一樣!”見他還要堅持,趙長安將臉背過去,一揮手,咬牙,“和先生,您請快走吧,我和娘娘只願您以後和家人們多福多壽,長享安樂,那也不枉你我主僕一場。”
他語氣雖和緩,但卻斬釘截鐵,無絲毫迴旋的餘地。望著他瘦削的背影,和景行愣了半晌,跪倒在地,重重地向他磕了三個響頭,隨即起身,大踏步出門而去。只是在跨出門檻的那一刻,雙淚迸流。
待他的腳步聲已消失不聞,趙長安方起身,吹滅燭火,帶好房門,毫無留戀地疾步向長生殿走去。從母親患病後,為便於照料,他就將母親移到了長生殿中殿,自己則在旁邊的一張竹榻上將就,好隨時服侍母親。
清冷的月色下,長生殿顯得更加曠大,特別是這時,四寂無人,倍覺淒涼。他躡足到了中殿,闇弱的燭光中,見母親斜倚枕上,卻未閤眼,一雙明澈的美目一直凝注著殿門,見他進來,她笑了:“年兒,剛才你上哪兒去了?”他走到床前,側坐下,握住母親的手:“孩兒照前些天和孃的商議,把宮裡所有的人都遣散了。”
“好,這下娘就放心了。”尹梅意一指床前方几,“餓不餓?要不要吃塊點心?”趙長安一看,見方几上放置著用油和麵,放上糖和蜂蜜做成的笑靨兒,旁邊還有各色的“摩喉羅”。
“咦?怎麼現在就有‘果食花樣’吃了?”
尹梅意笑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他一想,恍然:“呵!只顧忙,孩兒倒忘了,今天是七月初七——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陪娘閒話時!”尹梅意又笑了,可這次的笑容,卻是說不出的悽傷。趙長安不知方才那句順口的胡謅如何勾起了她的愁思,不敢再造次,只關切地注視著她。忽聽她輕嘆一聲:“唉!二十七年了!”手一撐,就要起身。趙長安忙扶住她:“娘,您要什麼?”尹梅意不看他,只怔怔地道:“有件事,這麼多年了,娘一直沒對你說起過,現在,咱們快走了,娘也該告訴你了。”
“什麼事?”
“那塊玉佩,就是娘給你的,還在不在?”
“在!”趙長安從懷中取出“美意延年”,遞給母親。她接過,一指那幅正對床頭的《千里江山圖》:“年兒,你去把它取下來。”他不明母親此意何為,依言取下畫軸,露出畫後木製的殿壁,仔細瞧了瞧,未發現有何特別之處。
“你再把這張椅子抬開。”
椅子抬到一邊,地上鋪著的錦氈也揭開了,二尺見方的大青石鋪就的地面,光滑平整,嚴絲合縫。但尹梅意看著那殿壁和那方大青石板的目光,怎麼那樣奇異?好像有一團火焰在她的眼中燃燒,那熾熱的火焰,燒得她蒼白的雙頰也起了一抹病態的嫣紅。尹梅意低頭,凝視手中的玉佩,神色無限感慨、悵惘:“年兒,你把這一面朝上,插到那道牆縫裡去。”
“我?”玉佩雖薄,可殿壁是如此緊密堅牢,就連一張紙都插不進去,這方玉佩如何能插得進去?但看了看尹梅意毋庸置疑的目光,趙長安將玉佩試著往木縫中一插,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居然未遇一絲阻力,玉佩就輕輕巧巧地沒入了木壁中。
尹梅意交待他:“向左擰半圈,再右轉三轉!”
他依言而行,第三轉剛剛完成,就聽到了一陣軋軋輕響,是那種厚重緊實的門在開啟時才會發出的聲響。但聲音並不來自於身周,而是來自於二人足底,那塊二尺見方的大青石板。雖早有預料,但眼望大青石板緩緩滑向一邊,露出下面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及裡面一排延伸而下、不知通向哪裡的石階時,他仍是一驚。
“來,扶娘下去!”尹梅意淡淡地道。趙長安揣好玉佩,然後一手扶母親,一手擎燭臺,二人相依相偎,慢慢步下漆黑深邃的地道。這地道雖多年未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