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不由得笑了,“你傻呀,看我幹嘛?”
紀廷也笑,抓住她擱在一邊的手,說道:“我剛才回來,看見你睡了,就想,如果每天下班後能這樣看著你,真好。不過我真怕……”
“怕什麼?你這傻瓜。”她翻身坐了起來,懶懶地笑著看他。
“怕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是一個註定了的長度,現在每天都能見到你,太過於幸福,會不會把一輩子的長度全部揮霍完了?”
止安失笑,又裝作正色地問:“那你是想要把這些時間平攤到每天一點點,還是積蓄在一起一次用完。”
他想了想,“我希望把它無止境地拉長。”
止安搖頭下床,“人可不能太貪心。”
“那你呢?”他跟著她走到畫夾前,看著她拾起畫具,固執地問。
“我啊?”止安做思考狀,然後笑道,“我才沒有你那麼傻,又不是擠牙膏,擠一點就少一點。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你怕用完的話,那現在就用節省一些,你跟著我幹嘛?”
“我看你畫什麼。”他也覺得自己有點傻,忙岔開話題。
“幫有錢又自戀的人畫自畫像呀。”她低頭調色。有時候她也會從老師那接一些指定的創作,權當練筆,也可以增加收入。
“不需要對方坐在你面前嗎?”紀廷看著畫問道。
“有時需要,不過也有突發奇想,比如這位,說照著人來畫還不如去拍半身像,就是要來點抽象的、特別的、神似形非的,哈哈,有點意思。我也真不喜歡對著模畫畫,尤其是專業的人體模特,脫了就往那一坐,怪僵硬的,還不如看石膏像,偏要價高得很,輕易找不到。”止安說。
紀廷看著她手上的動作,隨口說道:“我也可以給你做模特呀,你也畫畫我。”
止安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忍住笑道:“人體模特可都是要獻身藝術,能脫的都脫,你行嗎?”
他果然臉紅,不再出聲,她也就不再理會他,過了很久,她都快忘了剛才說的話,他才悶悶地說了一句,“要是你一個人畫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行。”
止安愣了半秒,開始彎腰大笑。
夏日的黃昏,天氣說變就變,幾聲驚雷過後,窗外的天空暗了下來,空氣異常的凝滯沉悶,一場大雨就要來臨。止安開了燈,封閉的空間裡,畫畫的人和被畫的人都覺得熱。
“你老看著我幹嘛?有你這樣的模特兒嗎?”她嘖了一聲,表示了她的不滿。紀廷笑笑,她從小就是這樣,越是想專注而沒法專注的時候,就會莫名地煩躁。
她依舊穿著他的白色套頭T恤,他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還是寬大了不少,鬆鬆地蓋過了臀,卻還沒到膝蓋,她站在畫架的背後,支起的畫架遮蓋住她的脖子以下的大部分身子,只餘一雙腿,光潔而筆直。
他不禁有幾分出神,不期然聽見止安將筆往調色盤上一擱,半是不耐半是賭氣,“不行了,我不畫了……”
第十六章幸福的長度(3)
“又怎麼了。”他很少見她這樣孩子氣,心裡淺淺地愉悅。
“讓你不要動,不要動,你這樣讓我怎麼畫?”
“我沒動呀。”他話語裡帶著幾分的委屈。
“你敢說你沒動?”她挑高了眉。
他還是懂了,抿著嘴低頭笑,“止安,你過來好不好。”
她嗤笑,“我幹嘛過去。”他不答,只看著她盈盈地微笑。她終究還是來到他身邊,像一隻偶爾聽話的貓。連語句都含糊的時候,她問他:“不怕又提前揮霍了你的幸福?”他沉沉地笑,聽到遠處天邊隱隱的驚雷,大雨將至未至之時,連呼吸都像滯在胸口,於是太多未知名的東西慌不擇路,急著覓一個出口。
“我……”他到了嘴邊的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