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他繼續往下看。
病人自述,曾在受孕第三週後,曾服用過感冒藥退燒,基於優生學,胎兒有致畸影響,特診斷同意流產。
醫生寫的很詳細,詳細到,讓他想發笑。
受孕第三週後?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顆感冒藥是他拿給她吃的,而自己從巴厘島回來不過兩週的時間,就被女朋友給甩了。
“準備打掉?”他平靜地問。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平靜,但是那種冷叟叟莫名的威迫感,居然讓寧夜顫了一下。
明明曾經是那麼熟悉的兩個人,但是,為什麼才短短一個多月不見,好象完全不認識了一樣。
是因為,展巖現在的衣著行頭太尊貴與考究?不,不僅僅是這樣!是好冷漠的語氣,好陌生的表情,讓一切,都很不對勁。
“我——”五臟六腑好像全都緊縮了在一起,她說不出話來。
“我真看不起,無法為自己行為負責的人!”他的聲音不重,只是深眸中盈滿冷冽的光芒,很冷鄙。
她象被人當眾打了一個巴掌。
“錢包丟了?”他淡淡地,又看她一眼。
她被壓迫地喘不過氣來,生怕他下一句話就是,要不要他出錢替她打胎這種羞辱。
幸好。
“跟我走,我們談談。”他冷漠地說完,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分手的時候,他沒說過一句重話,但是,此時,他的表情,是如此嚴厲,讓她不得不硬著頭皮跟上。
他去取車。
一輛嶄新的銀灰色寶馬車,在太陽底下,亮眩得刺眼,就連牌照號,也是那種特拍尾號連著三條八的富貴號碼。
她怔得回不過神,總覺得,哪裡不同了。
“上車。”他淡淡喚她。
一路上,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裡。
不敢問。
因為,覺得現在的他,太有距離感。
他也不說話,利落地打轉方向盤,平靜地開車,很沉默,只是,深邃的眸,不知道在思考什麼重大事情。
車,停在一個平民化、嶄新的小區。
“下車。”他惜字如金。
等她下完車,鎖好車門,又是看都不看她,徑自向其中某一棟小高層走去。
她一愣一愣的。
但是,對於展巖,她總是有種複雜的情緒,談戀愛的時候,他偶爾板起臉時,她是懼怕、顧忌的。
現在,他的平靜,更讓她害怕。
她不知道他要和她說什麼。
畢竟,兩個人,都結束了。
坐電梯,上十層。
()
“坐。”他指指沙發。
這間屋子不大卻精緻,七八十平方的樣子,裝潢簡約而時尚,只是,一隻大皮箱還扔在客廳,沙發上還扔著很多大包小包的紙袋,全部都是嚇死人的名牌服飾,好幾袋衣服連標籤都還沒拆掉。
這周遭的一切,都讓她惶惶不安。
“你……搬出家了……”她忐忑地問。
“恩。”
他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在她面前坐下,依然,一臉平靜。
“為什麼?”有這麼好的家,有這麼好的父母,為什麼要搬出來?
他用手指輕輕側推開金屬打火機,筆直的藍色火苗“滋滋”地發出燃燒的聲音。
他點燃一根菸,慢吞吞地回答,“也沒什麼,只是我爸媽太怕提到你,老是戰戰兢兢的,我不自在,他們也不舒服,那就乾脆搬出來。”
是他曾經太傻,一個親戚一個親戚的打電話,嚴厲警告對方不許欺負他的女朋友,才會現在把家人搞得這麼不安,生怕提起他的傷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