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立刻摸向自己後腰。一陣機械運轉的蜂鳴聲。
隨著聲音響起,李雲齊趴倒在地上,乾嘔起來。不適感反過來連成了一片海洋,將李雲齊淹沒,拉下了海面。他仍能聽到聲音。那些聲音圍著他,在他的耳邊飄流著,忽遠忽近。在那同一個聲音的,不同方位的,如風一般的低語中,他聽見那個男人在對他說話。
那年我七歲,第一次見到一隻小狗。那是一隻手掌大的,小小的,連眼睛都睜不開的,小狗。我看著我的爸爸媽媽,我問他們,我說我們能不能把它養起來?那隻小狗一直在叫,可能是在找他的媽媽。但是他沒有找到。我的爸爸媽媽拒絕了我,拉著我,回到了我們的家。那一整天,我很沮喪。
李雲齊終於停止了乾嘔。他開始有些習慣了這樣的窒息感。他看向自己的右手。右手腕上,一個法陣明滅,但始終存在。李雲齊抬頭,看向威廉。
地板被撞開,四五個死物以完全不符合他們應該有的速度撲向威廉。雖然說不夠靈活,但是數量上的優勢卻能夠在不經意之間造成互相配合的效果,比如當威廉躲過一個死物的飛撲的一刻,身後另一隻死物撞在他的腰上,將他撞倒在地。
趁著死物架起自己的身體,威廉翻身。死物的拳砸下。威廉的腦袋移開。那一拳砸在了地上,將木板的碎屑砸得飛起。威廉的槍響。子彈穿過那死物的腦袋。那死物無力地落下。威廉推開再一次死亡的死物,翻身試圖站起。另外兩個死物已經向著威廉撲來。
風壓吹過,將兩個死物推開。死物向後遠離威廉,重重撞在地面。李雲齊的右手再次落下,撐住自己的腦袋。那些影影綽綽的聲音因為他使用術式分散了注意力,反變得越加清晰。
第二天,我的哥哥來叫我,一臉神秘。我不知道他想給我看什麼,但是我跟著他去了。他拿著一個小包,在我們家小院的草坪旁邊的灌木底下,拉出一個小盒子。盒子裡是那隻小狗。我哥哥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奶瓶,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他給他餵奶粉。爸爸媽媽回來了,把我和哥哥罵了一頓,但是他們答應把那隻小狗留下了。他們給小狗買了小毯子和小窩,當然,還有狗糧。
威廉站起身。兩聲槍響,那兩個死物停止了活動。威廉稍等了一下。整個房子暫時地安靜了。木地板已經碎裂得不成樣子,木屑和泥土混在一起。深坑與凸起。威廉退出彈匣。彈匣裡還剩五發子彈。威廉將彈匣壓回手槍裡。他看向李雲齊。李雲齊依然趴伏在地面上。這意味著還沒有結束。
這三個死物只是第一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