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氣得最後一句甩過去:“我和你有代溝!”再往後來,隨便吵架,三句話沒完就是:“我和你有代溝。”也不管他是不是被氣得七竅生煙口吐鮮血,肖豫鄂施施然就徑自踱開了去。
高中時代她出落的明朗可愛,穿鵝黃色的T恤,短髮像朵蒲公英,柔軟的盛開在陽光明媚的早晨。坐在高高的欄杆上放聲大笑,眼神清澈如同她身後的天空。
他猶豫了一個多月,終於將信遞在她手上,轉身就走。
當天中午在食堂她朝他走來,他第一次聽見自己的心怦怦跳,連手裡的不鏽鋼勺子也在微微發抖。
她笑得陽光燦爛:“小康,信是給誰的啊,寫得真是聲情並茂,一往情深。沒想到你竟有這一手,可你總得跟我說是給誰的,我才好幫忙你遞出去啊。”
那樣那樣的窘迫,再沒有辦法掩飾,他賭氣說了班上最漂亮一個女生的名字,她半天才翻白眼:“什麼品味。”硬生生又甩下一句話:“我和你有代溝。”
她急急的往外走,背影微微聳動,他想她必是暗暗笑不可抑。
信上沒有稱謂,那四個小時裡她將信看了一遍又一遍,一直以為,信是他寫給自己的。
她急急的往外走,背影微微聳動,得到答案多麼難堪,她全身發抖,才能讓自己不哭出來。
02。幸福像花兒一樣
孟哲哲火冒三丈,對著電話就嚷:“於江浩你答應不答應?”
那邊嘈嘈切切的一片雜音,像是拿著手機穿過幾道門,然後到達了比較安靜的地方,過了半晌才聽見他遲疑的聲音:“我今天有點忙。”
“你忙?”她聲音突然溫柔似水:“哎呀,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於部長。”
於江浩倒吸一口涼氣:“哲哲你別這個樣子,我馬上要下鄉去,過會兒我打給你行不行?”
她冷笑:“不行!我比你更忙。”
惡狠狠的將手機關掉,只覺得累,認得二十年還要這樣惡形惡狀的吵架,而且還吵不出眉目來。其實小時候是多麼團結友愛呀,十歲了還可以志同道合的去偷車庫後山樹上的枇杷,唸了初中涇渭分明,男生都不跟女生說話,可是他和她可以例外,早晨在機關食堂裡遇上,他會理直氣壯的大叫排在前面的她:“孟哲哲幫我買兩個包子。”放學時遠遠看到他在前頭走,她也會理直氣壯的喊:“於江浩數學作業給我看一下。”
“什麼看一下,就是抄一下。”他沒好氣的站住腳,揭露她的巧言令色。他就在街頭開啟書包,嘩啦啦亂翻一氣,翻出練習簿。她笑咪咪的接過去,塞到自己書包裡:“抄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別小氣嘛。”
念高中時還是一如既往有著革命友誼,只是分了科,所以不在一層樓上課。她學理,他學文,完全顛倒過來。他數學好得令人髮指,她語文分數可以叫人絕望。
過年了隨父母到她家拜年,兩家的父母在客廳裡噓寒問暖,他和她在書房裡閒扯:“這才叫優勢呀。”他一臉的得意:“我要是學了理,誰都會認為數學好是天經地義。哪像現在,班主任視我為稀世珍寶。”屋子裡暖和,他進門就脫掉了厚重的外套,裡頭穿一身的白,白毛衣白仔褲白波鞋,長腿一伸真像鷺鷥。還自以為很帥,她在心中嗤之以鼻。原來他和她身高相差無幾,進了高中突然呼啦啦長起來,像是顆雨後的春筍,瞬間就比她高了一個頭。每當和他說話都得仰望,所以她記了仇。
“哎哎。”他輕踢著藤製的茶几,茶几玻璃面上的水杯泛起輕微的漣漪:“我說,升了官都不請客。”
她完全不解,瞪大眼睛看著他,他終於咧開嘴笑:“書記同志呀,都和我爹一個級別了。”真是個笑話,她差點忘記自己被選作團支部書記,其實完全是惡作劇,王磊的《團支部書記》正在校園裡唱得如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