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怕是緩兵之計。可能在心裡將她罵了個千萬遍,可是畢竟那些她聽不到,她只聽到自己贏了。而且雖然老爺同意了她管教蘭茜,但她若是做得太過火怕是露了痕跡,她不想被人抓住把柄。
於是陳氏將蘭茜主僕二人從那黑屋子裡放了出來,但卻下令讓二人在後院禁足,沒有特殊事情不準二人出後院,就連前院也不讓她們踏足。其實禁足蘭茜和小容倒也不怕,十幾年了圈在家裡不準出府和禁足又有什麼兩樣?只是這次陳氏不讓蘭茜到前院來,這就表明以後就連她吃飯也不能到前廳和父親一起,只能等著丫環送來飯在後院自己一個人吃。
蘭茜這時見到了小容,眼裡才閃出一點亮光來,向她道:“你去哪裡了?是不是那些丫頭們又指使你幹活了?你不要理她們,你是我的貼身丫環,不是給她們使喚的。”
小容道:“我不是去幹活,小姐別擔心,我只是出去了一趟。”
蘭茜也沒有追問,只點了點頭道:“我今晚吃完飯後歪著躺了一會子,想是攢住食了,胸口有些悶悶的發膩,你把那榻上的靠枕拿一個給我。我略靠著歇歇。”
小容聽了便上前取了,遞了過來,不料袖口中卻掉出來一個摺疊的四四方方的紙片來,小容撿起來剛要藏起,卻已被蘭茜瞧見了,見小容神色有些慌慌的,便讓她將紙片兒拿來給她瞧。
小容嘆了一聲,無奈將那條紙片遞過來。蘭茜展開一看,原來是張二兩銀子的當票,只是那當票的字甚是龍飛鳳舞,她瞧了半天也沒明白寫些什麼,待問小容時,才聽她答道:
“我方才出去第一件就是辦了這事兒,小姐昨日不是身上不爽利麼?我便去了夫人那裡想跟她支一個月的月錢好使著,若是買點湯藥的也方便,可是夫人說小姐不出門沒有使錢的地方,一應吃喝用度都是公中統一調配,就沒給我。還說兩位小少爺也一樣沒有月錢,所以不能破了這個例。”
蘭茜恨恨的道:“什麼不能破了例?我那兩個弟弟雖也沒有月錢,但是跟著她們的丫頭媳婦子們的月錢都是一等的,她還時不時給那兩屋裡的丫頭們發賞錢,那些人自然不用再問他二人討賞,要月錢做什麼用?倒是我這裡,一文錢也不由自己做主,母親留下的幾樣首飾叫她搜的搜拿的拿,說什麼替我保管著,還不是自己拿去戴了?卻連月錢也不分我一份,分明是故意刁難我。”
小容只好勸道:“姑娘也犯不著生氣了,方才我去將以前姑娘賞我的那兩枝銀髮簪和兩個銀戒指當了二兩多銀子。這會子手裡就能從容一陣了。姑娘想吃些什麼,我就叫後院守門婆子和小丫頭子去買了,如今有了錢賞她們跑腿,她們也能聽話些。”
蘭茜想起那兩根銀簪子和銀戒指還是去年小容過生日時,她從自己為數不多的首飾裡挑出來賞給小容的,如今不到一年光景,卻又逼得小容將東西當了貼補她用,不免長嘆了一口氣道:
“哎,這屋子裡真住不得了,熬到什麼時候才算解脫了呀?”
小容見她難過,忙從懷裡取出那兩串錢來,拆散了放在梳妝檯下的一個小木箱子裡,待放穩妥了又塞到床底下去。蘭茜看了道:“你做賊似的那樣費事兒幹什麼?擺在桌上取用豈不省事?”
小容低聲道:“那可不成,若放在明面兒上,說不定今日裡面一百文,明日就變成五十文了,那些進屋掃地的丫頭們,可保不準哪個手腳不乾淨,咱們吃了虧夫人面前也沒法說理去,她壓根兒也不會偏著咱們說話,豈不白讓那起子眼皮子淺的白佔了便宜?小姐忘了上次戴的那副瑪瑙墜子,不是眼不見的功夫,放在桌上就沒了。到現在也不知是哪個偷拿了的?”
蘭茜道:“所以我現在有幾樣母親的舊首飾也不敢戴出來,也是為了這個,我這後院裡竟成了養賊的了。”
小容一心讓她開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