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井太太兩眼轉來轉去,憤憤不平地大聲吼道。
“你、你憑什麼誣賴我?你有什麼證據……!”
鳥羽牙子以既平靜又冷漠的口氣答道。
“我在火山灰裡頭看到你的耳環、你自己忘記了嗎?”
“咦?啊、我那時根本沒戴耳環啊。”
花井太太連忙以手遮住雙耳,牙子繼續冷嘲熱諷。
“是嗎?那關於耳環這件事是我弄錯了,失陪了。”
鳥羽牙子轉過身,背朝一動也不動的花井太太逕自走入竜堂家的洋房。約過了三秒半種,花井太太回過神來怒吼道。
“氣、氣死我了,那個自私自利、厚臉皮的女人!我要制裁她,我要在圖書館借來的本子裡寫她的壞話讓她見不得人,給我記住!”
花井先生嘆了一口氣隨即關上窗子。
東京首都圈的道路上放置了十萬輛以上的汽車,熱灰溶解了地面的柏油,導致輪胎被柏油粘住動彈不得。一見車主一直沒回來,一些投機的日本人與外國人就成群結隊拿著汽油桶偷汽油。無論發生什麼狀況總是有人不擇手段求生存,只是一旦被發現就免不了一場爭執,徒增傷患。
意外事故與街頭暴動的次數並不多,這次雖然突顯了政府的腐敗無能,但大家都明白富士山火山爆發是天災而非人禍。所以每個人只有努力維持自己的生活,上班族在灰雨當中徒步走了五個小時到公司上班,家庭主婦撐著傘在超級市場排隊,有的孩子們埋怨道:“唉,為什麼?不管發生什麼災難,學校就是不停課呢?”他們大概可以跟竜堂終成為臭味相投的莫逆之交吧。
報紙與電視新聞幾乎天天報導富士山噴火,不過也記載著非洲內陸由於內戰、傳染病和火山爆發,總計有一千萬以上的人民死亡,鳥羽靖一郎看完這篇報導發表了他的感想。
“不管非洲有多少難民,總之他們是不會跑到日本來的,這方面倒不必擔心。”
靖一郎個性不算冷酷,他只是遲鈍又正直。富士山火山爆發之後,日本人還要面臨續發的危險,根本沒有閒工夫顧及非洲的問題,靖一郎目前所面對的難題就是和文部省之間的立場折衝。雖然富士山噴火造成了生命財產的嚴重損失,但日本社會不會因此產生動搖,文部省也不會因此垮臺,明年大學聯考仍然照常舉行。但這陣子文部省受到財經界的教唆提出一項以理工科學生為優先的補助方案,理由是“防止理工科人材的流失,日本的科技才不會落後於歐美。”但對靖一郎而言,要擴大共和學院的規模就必須爭取到更多的補助經費才行。
綜觀近代日本歷史,理科一向受到補遇,而文科則經常遭到冷落。目前政府投下鉅額資金建設了筑波大學研究城,但內容全以理科的裝置為主,文科的部分幾乎寥寥可數。大企業只提供資金給理科學系與研究所,對文科根本不聞不問。
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日本進行“學生動員”活動,理由是:“大學生也應該拿起槍上戰場,為保衛國家犧牲奉獻。”但實際被送上戰場的都是文科學系的學生,理科學第的學生不必動員。日本軍閥的想法是“文、法學系的學生死多少都不打緊,但醫學、理學與工學的學生比較有用,留下他們自有用途。”這種傾向直到戰後仍然沒有改變,高中分組有一個理陣列,學校視組裡的這些學生為高材生,不論是否有意願成為醫生只能考上醫學院就代表你成功了。學校不把理科的課程當成教學內容或是一門學問,而是區分學生誰是高材生誰是放牛班的手段,理所當然會引起學生的不滿。
即使有人指摘:“現在學生的國文能力很差,連本國曆史都記不得。”政府與大企業仍然無動於衷,甚至還有財經界的人士放話:“我的公司不需要會思考的職員。”如果改口說:“理工科人材逐漸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