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越用銀勺喂水,劉洲閉目不受,待嚐到唇邊水滴有說不出的清甜馨香,不禁張口將滿杯水幾口喝盡,回味無窮。
這幾日劉洲不管吃的喝的,入口都是腥臭腐爛的味道。已經好久沒有喝到如此美味的水了。劉洲心裡嘆息了一聲:“這下死了,也不遺憾了。”
李越見劉洲喝完藥水,俯下頭,避開下人,右手結除邪印,低聲喝到:
“起離天煞,
起離地煞,
起離五方凶神惡煞,
陽邪鬼魅急走不停息,
敇!“
“敇“字喝完,李越覺到一股細細熱流透過手印注入劉洲額角。李越抬頭坐直,頭腦中昏眩一閃,細細體味,卻蹤跡全無,似是錯覺。
李越拋開心中疑問,低頭看去,劉洲已然安睡。這孩子被這血毒咒折磨得晝夜不安,已近崩潰。李越的藥物和除邪印剛一緩解他的症狀,他身體在本能驅使之下立刻陷入深度睡眠之中。
李越想到其他十一家也肯定是情況緊急,刻不容緩,就打算告別劉母,前往劉仁健家。
李越剛出了劉洲院門,就看到一群人急匆匆朝這邊趕來。領頭一人,身材高大,面黑無須,身著團花暗紋藏藍勁裝,初看猶若練武之人,矯健幹練;可是面上不怒而威,鋒利逼人,顯是久居上位養成的氣勢。李越猜測他大概就是劉梧洲劉城主了。
看來這個劉城主極喜歡自己小兒子,將其冠名為劉洲。父子雖非同名,但共用一字也可顯其對小兒子的溺愛之深了。
那劉城主急匆匆而行,手中拉著一位白鬚老丈,後面跟著一個面紅耳赤的童子,揹著一個木箱。看來是劉城主親自出馬請來的名醫了。看到劉城主和白鬚名醫後面浩浩蕩蕩跟著一群人,李越拉著問墨連忙避到一邊。
誰知劉城主剛剛踏入這邊院門,劉洲臥房內突然傳出一陣嚎啕大哭之聲。
劉梧洲一急,丟開老大夫的手,幾步越過眾人,衝向劉洲臥房,哽咽著喃喃道:“晚了?終是晚了麼?”
聽到這一變故,白鬚大夫身後浩浩蕩蕩的人群,轟然炸開,一片哭天搶地,幾個女人眼看著就暈倒在地。
李越一呆,這是搞什麼鬼?剛剛劉洲不是睡的好好的嗎?難道一轉眼就沒了?
那老大夫也是非常人物,待到喘過一口氣,一聲斷喝:“停!我還沒有看呢!說不得還有救!”
被老大夫這麼一吼,亂哄哄的人群忘了哭,口瞪目呆的看著老大夫反揹著雙手,邁步進入劉洲房內。
老大夫一走,這邊又響起一陣驚呼:“娘!娘!你醒醒!”原來劉輝和剛趕回家的大兒子劉棟扶著劉母跟在人群后面,劉母聽到前面突然爆發的哭嚎聲,往地上一倒,暈了過去。
第十一章:救治
那老大夫名為安順梁,是大楚有名的御醫,年事漸高,去年告老回鄉,定居寧遠城。本來安大夫是從來不出診的,不過經不住劉梧洲苦苦哀求,又經不住這沒見過的病症的誘惑,和劉梧洲乘座了一天一夜的馬車,將將趕到。
安大夫揮開圍在床邊的各色人等,印入眼簾的是佈滿膿皰的****人形。安大夫眼前一亮,這不像是病,倒像是醫書中記載的巫咒之術。
他眼睛毒辣,一掃之下,發現病者臉色平和,腹部微微起伏,顯然是陷入熟睡,並非死亡。他定了定心,推開埋頭哭泣的劉城主,剪開軟布,將劉洲一隻手平放在帶來的瓷枕之上,伸出三指,探尋脈搏,搖頭晃首,喃喃自語。
見他這般做派,其他人連忙屏住呼吸。
片刻,安大夫收回手指,輕輕翻看劉洲的眼皮,一臉不解地說道:“劉公子氣息平穩,呼吸沉而有力,正在熟睡,並無大礙。”
劉梧州一把抓住安大夫,顫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