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看了看。
沒有人!目光可及之處只有蒼茫黃沙,根本找不到人。
駱駝的背上留著幾個布包,不過只有一個裡面還有東西,其它都空了。
卿十五走上去——既然找不到人,那麼看看有什麼訊息吧,進入這片死亡沙漠不容易,走到這裡更不容易,如果這人還有什麼遺囑,起碼她可以盡力傳達出去。
布包裡很空,東西應該都用得差不多了,卿十五找出一個水囊,她晃一晃,發現裡面大約只有一半水了,包裡還有一些乾糧。伸手進布包去摸索,找出一個巴掌大的小錦囊,裡面是一塊硬硬的東西,似乎是令牌什麼的。
卿十五小心地展開錦囊,金色的令牌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燦爛,光線刺得她都快睜不開眼了。
這個是……排程符?!
據說這東西的用處就和虎符差不多,可以調動大量兵馬!
誰這麼大手筆?
卿十五腦中閃過一個紫衣黑髮的男人——難道是他的人?可他不是都退位了麼,拿著這東西給下屬似乎有些過。
錦囊中還有一塊帕子,素白的帕子右下角處小小一叢蘭花,淡雅乾淨。
卿十五手一緊,當初被困在宮中的時候,那個男人幾乎用搶的從她這裡拿去的手帕,似乎就是這樣的……
卿十五閉目:冷靜冷靜!這樣的帕子到處都有賣,何況那個男人手下能人無數,就算找她也不至於親自上陣。
直到帕子快被她捏成一團,她才緩緩睜眼。
她幾乎顫抖著咬破手指,鮮豔的血珠冒出來,她卻遲遲不敢湊近帕子。
心裡有一種恐懼……萬一……萬一呢……
似乎過了很久,久到手指已經結了血痂,卿十五才又摁破傷口,抱著破釜沉舟的勇氣,將血滴到那叢蘭花的下方。
紅色的血液迅速被帕子吸收,留下一灘殷紅,然後,這灘殷紅中,緩緩出現一個白色的“卿”字。在一片紅色中,顯得那樣刺眼,甚至蓋過了陽光。
是他!是他!
卿十五咬唇,急促地心跳,一種難言的恐懼籠罩著她。
他和他的駱駝失散了……在沙漠裡沒有駱駝,又沒有食物和水,他會死的!即便他武功蓋世,即便他謀略詭秘——也斷沒有活路!
帕子被她狠狠捏緊,指骨發白。過大的力氣讓手指上的破口血流的更多了,血液點點暈進帕子。
卿十五焦躁地在四周奔跑顧看——沒有,沒有,沒有!人呢?
南宮銀!
卿十五想大喊,她張張嘴,卻發現她竟然無法出聲。
卿十五想哭出來發洩心中洶湧的莫名情感,卻只覺得眼睛乾澀到疼痛難忍。
她感覺非常難受,全身緊繃,每一塊肌肉都在戰慄,每一寸面板都想要爆發,但她不知道怎樣才能使自己好受點。她只能用盡全身力氣去忍耐——忍耐……忍耐……可她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忍耐著什麼!
情緒波動過大,她心口氣血翻騰,有什麼似乎要漫過嗓子,腥甜得難以忍受。
恍然間,她想起了許多年前,這個男人毫不猶豫地割開自己手腕,強行將那樣溫暖的液體灌到她口中,也是那樣的腥,那樣紅。
終於,下一刻她全身脫力,無法支撐地倒下,仰躺在地上,嘴角溢位一絲鮮血。
沙子很燙,透過薄薄的衣服燙到她的面板,可她完全沒感覺。
耳邊是翁翁的轟鳴,伴隨著隱約的自己的心跳聲。
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卿十五閉上眼,嘴唇蒼白而顫抖。
南宮銀,既然你能詐死一次,那麼可不可以,再騙我一次?
忽然覺得很累,不想睜開眼。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