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靠西方國家的物質文明,來提高自己在眾人眼裡的地位,來堆砌格調與高貴,內心何其荒蕪?
重新接受中學教育,刑玉幾乎是閉著眼睛,包攬了奧數物理全獎。他哪怕不聽課,成績也是全市第一,便有很多女生暗戀他,不乏還拿星座配對。
恰好那堂課學了歷史,刑玉覺得有點矛盾的可笑:“如果說占卜命運都是迷信,星座難道就不是迷信嗎。”
他問出這句話後,那個女同學扶了扶眼鏡,笑道:“怎麼會啊,星座可是西方的呢。”連新華網都有星座專題,你讓他們來個易經八字專題試試。
可是西方就一定代表著科學,一定比我們高貴嗎?刑玉本想反唇相譏,卻覺得和一箇中學生,沒有這個必要。
如果他想,他可以說服她。但是他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價值觀,卻改變得了千千萬萬個人乃至一個民族的價值觀嗎?
音樂學院的西樂系比民樂系更強勢,連西樂系的老師,都比民樂系老師更有話語權。樂理課程全部是西方音樂理論。
電影學院的課程亦是如此,從狄德羅到黑格爾到巴贊,感受著古希臘的美文藝復興的美,卻沒有人可以說出中華美學到底是怎樣的。
美術學院,國畫專業都是被調劑去的。中醫罵聲一片,及至和傳統有關的東西,都可以被罵做復古、歷史倒退。
強勢的文明,就是在你生活的每一個角落,無孔不入。
然而更悲哀的是,你在追逐它的過程中,迷失了自己。
比國家落後更可怕的,是文明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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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獲得了獨立並站起來的世界,刑玉仍然是感到失望的。
這不是真正的站立起來。
沒有民族自信就談不上真正地騰飛,而一個忘卻了自己文明的民族,又怎麼可能有真正的自信。
一個追捧西方文化、奢侈品、飲食,嚮往著西方式的上流生活的人,又怎麼可能對自己的文化有真正的自信?
國人為著諾貝爾獎苦苦掙扎,刑玉也曾經思考過,為什麼當今世界,所有對今天科學有著偉大貢獻的人,都是誕生自西方?
社會將其歸咎為教育,但是他卻更深刻的感受到了——因為文明體系不同啊。
兩個文明體系的教育邏輯不同,用著東方的哲學邏輯,然後接受著西方的科技體系,在起跑線上就和他們不一樣。
他甚至想過用一輩子的時間,發展起東方文明為基礎的科技體系,卻發現沒有人會意識到這一點,他們理所當然接受了如今的文明現狀。
而憑他一己之力,哪怕他是個天才,也是天方夜譚。西方從文藝復興時期幾百年才奠定了如今的基礎,而中華——曾經是有機會的,但是,亡於崖山,迄今八百年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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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停留了幾年後,他繼續去論證自己的“宇宙唯心論”了。
這一次駕輕就熟,而睜開眼,撲面彷彿是時代的颶風,華夏文明治御下的大千世界,翩然浮現。
——這個世界的陽光真是格外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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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過了這麼多形形色~色的世界——第一個世界失去了肉~體,靈魂還在掙扎;第二個世界在拼命健身,但靈魂逐漸泯滅。
其實,最喜歡的,就是最後這一個,從肉~體到靈魂,都沒有失去自主的世界。
當然,很快他便發現了一個很辨證的問題——這個世界的中華,竟然沒有強敵,一家獨大!前面兩個世界,或德日隱有對峙,或美國深陷中~東泥淖。
所謂隱患,不是外部存在,就是內部滋生。
他在觀察的同時,證實了先前的猜想,創立了自己的宗教,而正在這時,有一個人向他丟擲了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