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 一邊搶過何小曼手裡的包,拿進去放好, 又趕緊倒了一杯熱水:「快喝點水吧。看你累的樣子,午飯吃沒?」
何小曼喝了兩口, 水還真有些燙, 人倒是清醒了些。見親媽忙前忙後, 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火車上吃了些,現在不餓,倒是有點困,我想上去睡會兒。」
「去吧去吧。」王秀珍趕緊讓何小曼上樓睡覺,「趕路最累了,我知道的,比擋車走路還累。」
何小曼哪裡是趕路累,她是莫名的懵。被今天丁硯的那些坦白驚到,不知該如何面對。
說來也奇怪,心裡壓著事,她居然就是想睡覺,一倒到自己床上,柔軟的被子將她團團裹住,才是真正有了安全感。
她沉沉睡去,連夢都沒有做一個,一覺醒來,竟然已經是傍晚。
「小曼回來啦!」
見何小曼從二樓下來,何立華笑著招呼。他已經聽王秀珍說,丫頭一回來就睡了,肯定是趕路累著了,心裡也不知道有多心疼呢。
「正好,小曼下來那就開飯吧。」王秀珍趕緊地往餐桌上端菜,「睡一覺果然精神好了不少,臉色也不難看了。我特意沒叫你,讓你多睡一會兒。」
「聽說飛機晚點了?」何立華問。
「是的,本來是上午的飛機,居然一直到傍晚才到。」何小曼現在是真餓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把她的口水都勾引了出來,趕緊地就開吃。
「說起來,我和你媽還都沒有坐過飛機呢。等我也退休了,和你媽一起坐飛機出去旅行去。」何立華笑著暢想。
望著鬢角已經出現白霜的父親,依然是那樣風度翩翩的樣子,何小曼不由感慨。人果然除了好看以外,還會有一種叫風度的東西,何立華是真有。
「也不用等退休啊。等什麼時候工作沒那麼忙,就休個假,和我媽一起去香江玩玩,或者特區。」
「我們要先去首都。上次去還是剛結婚的時候了。」何立華回憶道,「你媽還不肯去,怕我花錢。後來我是哄著她,說我拿了一筆獎金,她才肯去。」
王秀珍笑道:「是啊,從那時候開始,就看出你會哄騙。小曼你知道伐,你爸哪裡拿了什麼獎金,他怕我不肯去,跟師兄弟借了一百塊錢,後來十塊十塊的,還了大半年呢。」
原來這麼老實的父親,也有這樣意外的一面啊!
何小曼心中一動。當下的處境,她是真的迷茫,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或者父親那兒能有答案。
吃過晚飯,她藉口有些撐,非拉著何立華出去散步。
原本何立華是雷打不動要看新聞的,但寶貝女兒今天難得盛情相邀,何立華便也欣然應允。
三月,一股寒潮過去還沒幾天,正是溫度重新攀升新高的時候,夜風已不刺骨,從珍珠弄出去,走在街上散步,還蠻愜意。
「爸,我遇見了讓我覺得困惑的事,想跟你說說。」何小曼挽著何立華的胳膊,沒有繞彎,開門見山。
何立華微笑:「我就知道,你怎麼無緣無故拉著我出來散步。說說看呢,什麼事可以讓我們小曼困惑?」
「是不是所有的欺騙都是罪惡的,都是不應該被原諒的?」
何立華一愣,這個問題也太大了。「這不好一概而論吧,欺騙也要看目的,看結果,不能講得這麼絕對。當然了,能不要欺騙還是不要欺騙,因為後果很難由自己把握,容易引起一系列的後遺症。」
何小曼不由嘆道:「是啊,一個謊言說出口,後來就要有五個十個謊言去圓。沒有窮盡。」
這可真是話中有話。
「怎麼了,是你騙了誰?還是誰騙了你?」
何小曼也不想隱瞞:「爸,你還記得丁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