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出去留學的,都是貨真價實精英中的精英,再回來那絕對叫「報效祖國」啊!
丁硯卻道:「當然要回來。國家把我送出去學習,我若一走了之,就背離了學習的初衷。」他嘴上這樣講,心裡卻藏著另一個原因。
那裡沒有我牽掛的人,我怎能不回來。
何小曼卻只聽見了他說出口的那層意思。這選擇,她並不意外,丁硯絕少變化,除非在國外發生什麼巨大的變故,否則,他一定是不忘初衷,能堅持到底的人。
「那好,等你回來,我們一起晨跑。我可也不弱,小心你跑不過我。」
「嗯,明年我就可以畢業,希望那時候你還沒有發胖。」丁硯揶揄她。
明年。
對已經分別了兩年的何小曼來說,再等一年又算什麼。就算明年暑假丁硯正式回歸,她也不過才二十歲。
一切才剛剛開始。
「放心吧,我發光發熱發昏發電……也絕不發胖。」
二人笑作一堆。夜風再冷,也抵不過青春的熱情。何小曼沒有看錯,丁硯就是能與她一同看見未來的人。
如果說何小曼的遠見是因為經歷,那丁硯的遠見則是天生的靈性。
從江邊緩緩而歸,終於回到酒店大堂。
「明天我們幾點集合?」何小曼問丁硯。
丁硯卻問:「你今晚是打算住回學校嗎?」
何小曼笑道:「學校還沒開學,我昨晚在朋友家借住了一晚上……」
「什麼朋友?」丁硯隱隱有些酸意。何小曼在s市都有朋友了啊,她不是還有辦事處嗎?
「是個很優雅的老太太,算是……」何小曼想了想,「算是忘年交吧。」
「哦……」丁硯這才舒了口氣,「如果今天我的飛機不晚點,我們也應該直接就回了c州,所以,不要再麻煩她了吧……」
說著,從兜里居然掏出了兩張房卡。略有些臉紅,跟何小曼道:「其實……我還是要了兩個房間。」
這是不打算讓何小曼離開啊。
何小曼默默地接過房卡,翻過來又看了看,與後世的倒也別無二致。這是何小曼第一次在這個世界裡看見房卡這種東西,亦只會出現在這大城市的外資酒店裡,還遠遠沒有普及。
酒店的三十層,落地玻璃窗前,丁硯從身後輕輕地擁住何小曼,這是當下他敢於實行的最大膽的行為。
窗外是萬家燈火,整個城市靜謐而又繁華的夜,盡入眼簾。江水滔滔依舊,遊船晃動出斑闌的光影。
「真美。」丁硯輕輕讚嘆,不知是讚美這城市的夜,還是讚美眼前的人。
「這個城市已經萬事俱備,只等著哪天光芒四射。」
何小曼卻順著讚嘆起這夜景。
丁硯並沒有解釋,無論是人還是景,那都是他深藏已久的心裡話。這夜,如果沒有何小曼,會黯然失色。
「謝謝你讓我留下,我還是第一次從這樣的高度欣賞它。」何小曼道。
「我留下你,可不僅僅是為了讓你欣賞夜景。」丁硯笑道。
「哦?」何小曼無來由地有些緊張,雖然知道丁硯是紳士,但內心柔情湧動的少年,到底能維持多久的「紳士」,她卻沒有把握。
「那是為什麼?」何小曼未敢發散,只老老實實地問。
「只有在s市,我們才能這樣無所顧忌。回到c州,大概就只能在街頭散步說說話了。」
丁硯講得質樸,何小曼卻聽懂了。
c州,各自有家,各自有家人,彼此都沒有私密的空間,而這年代的娛樂,或是看電影,或是壓馬路,也都在眾目睽睽之下。
丁硯,是想創造機會和她單獨相處。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