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陶月君總說曾玉裳不缺錢,說她自有遺產可以用。但何小曼知道,她們就算不如之前想像的那麼拮据,但也沒到可以錦衣玉食的地步,加上家中的古董,倒是捐贈得多,變賣得少,入不敷出是肯定的,只是維持得比較好罷了。
於是辦事處剛剛裝修好,何小曼就給曾玉裳送去了一個厚厚的信封。
曾玉裳原本是死也不肯收。但何小曼很鄭重地說:「就算你死也不收,我卻也是『死都不會拿回去。」
還是陶月君接過了信封:「都別死啊、活啊。聽著無端的喪氣。」又勸曾玉裳,「曾小姐,你要真不收,小曼可就難堪了。她也是為廠裡找辦事處呢,這是依理歸理的事兒。你要心疼小曼,就收了租金,回頭別的上頭多給她方便就行。」
薑還是老的辣,陶月君出馬,總算才把曾玉裳給說服了。
想著這麼些天,忙忙碌碌地總算把辦事處給籌辦得像像樣樣,何小曼心裡還是有些得意的,沾著枕頭,滿足地想著心事,進入了夢鄉。
谷德求的效率真是蓋的,蕭澤言都要懷疑他是不是泡上了聲訊臺的妹子。
bp機,也就是他們所稱的call機,可不是一般人都買得到,尤其是蕭澤言還要情侶號,真是難撒了谷德求,託了好幾個人,甚至還給了聲訊臺的銷售女經理一盤流行女歌手的錄音帶,暗戳戳暗示人家,後續還會有明星的簽名照奉上,這才辦到了一對號碼接近的所謂「情侶號」。
蕭澤言沒有出面去送,他臉皮雖厚,這回卻是真怕拒絕。倒是谷德求做得很自然:「何小姐,這是我們公司給你暫時用的,因為你經常要學校上課,不好隨便聯絡你。所以只好出此下策。」
「暫時用」,多麼完美的藉口啊。
何小曼現在和天鷹公司的確走得近訥,聯絡非常緊密,用一下天鷹公司的bp機似乎也的確蠻正常的。
不過,何小曼還是提出了一個不情之請:「谷經理,你辦的還是吉祥號啊,你是不是跟聲訊臺的人認識?要不給我們辦事處再辦兩臺唄?」
要了親命了,谷德求差點當場癱倒,這下送明星照片估計也是不夠了,要送明星本人才行了吧?
轉眼,展臺佈置出了最終定稿,傳真到崇光棉織廠,以邱勤業為首的厂部成員都覺得設計非常不錯。咳咳,何小曼當然知道,其實也就是邱勤業。
只要邱勤業覺得好,其他人一般就不會有意見。
崇光棉織廠的人員配備,說起來也是很奇怪。除了何小曼,大廠長邱勤業居然是整個領導班子裡最年輕的。徐滄海已經在等退休,石新源本來是銷售科科長提拔的,人是能幹,也聰明,聰明到一眼就看透自己沒有繼續上升的命。
他錯過了最好的提拔年齡,副廠長估計就到頭了。
所以,他們還奢望什麼呢?徐滄海只想著怎樣提高自己的退休待遇,石新源心裡暗暗考慮的是崇光棉織廠越做越大,自己以後要是能當某個廠區的負責人,雖然在級別上依然是副廠級的待遇,但好歹也能弄個一把手過過癮。
男人,都有「權傾天下」的欲。傾不了天下,傾一方也是好的。
至於這一方是多大,則要看天意了。
而何小曼和石新源一直關係良好,所以在石新源看來,把何小曼這個「典型」給樹立好,也能給他以後在整個崇光「集團」的發展打一個很好的基礎。
所以何小曼在s市打天下的那些日子,石新源在後方把銷售工作把控得很好。尤其是紡工局那一塊,一直是石新源在跑。而且每回過去,瞿逸興都會順嘴問一句,小何科長又去s市啦?然後不等回復,又會說,我還等著看她的好戲呢,這特貿會的戲,她打算怎麼唱啊?
因為國棉一廠那邊正在排一出和崇光棉織廠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