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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只有月亮望見了這一切。它不會說話。

曾玉裳伸手,輕輕將淚珠抹去。便聽見了腳步聲,有人上樓來了。

「小姐,吃藥了。」是陶月君送來了水和藥。

「藥藥藥。我和它糾纏了這麼久,不知誰能鬥得過誰。」曾玉裳輕嘆道,撐起身子,接過陶月君手裡的藥,一仰頭,全部灌進了嘴裡。

「喝點水呀……」陶月君輕聲說著,將水杯遞了過去。

曾玉裳輕輕擺了擺手,吞嚥了好一會兒,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

「看,今天又是我戰勝了它。不用水,我也可以。」

陶月君卻執著地將水遞過去:「總要喝一點的。不喝水,怎麼叫吃藥。」

曾玉裳依言,還是啜了一小口,笑道:「你啊,就是教條主義。」

陶月君不服:「小姐最講規矩,這不就是規矩嘛。」

曾玉裳卻幽幽的道:「可是最近,我越來越不想講什麼規矩了。」

她抬頭望著從樹梢間探出腦袋的月亮:「其實吧,我本來也不是講規矩的人。否則我也不會留在這裡。講規矩的,都跟著我爹和我娘去了那邊。」

陶月君不敢隨便接話。怕惹了她的傷心事。

「怎麼了,不敢說話?」曾玉裳突然轉頭看她,「你啊,就是膽子太小。我是年紀大了,身子骨也不行了。不然……」

她突然頓了半晌,才低聲道:「不然,我就去找他。看看他現在長什麼樣了。」

「我有半個世紀沒見他了。」

「我是不是一個特別遵守承諾的人?」

陶月君的肩膀抽了起來,她竟然比曾玉裳先哭了。

第158章 等待

夜色中,何小曼站在露臺之下, 進退兩難。

就如同當初站在錢明的窗外。只是那次, 屋裡討論的事好歹與自己有關,這回, 卻是關於曾玉裳那傳奇的過去。

她早就聽說過, 曾玉裳是與當時一位進步青年私訂了終身的。對方斷了音訊, 家裡人不斷催嫁,為了反抗家中安排的婚約, 她將自己困在閣樓上整整五年。

只要見過曾玉裳作派的人,都難以想像, 這樣一位處處透露著優雅與精緻的舊時閨秀, 會不梳洗不打扮, 把自己弄成無人願意接近的模樣,在閣樓上隱居五年。

所謂「閣樓上的瘋女人」, 是太多古典小說無情嘲諷的反派。只有真正見識了她們、接近了她們,才知道她們的瘋狂背後,有多少執著與苦楚。

她不允許自己做一個卑微的偷聽者, 如果有一天, 曾玉裳願意向她敞開心事,她會真誠地聆聽。而現在, 何小曼知道,自己應該避開。

於是, 她轉身想回到輔樓的宿舍裡去。

春天其實也是有落葉的, 有些新生得太過積極的樹葉, 反而會在茂盛之前就提前枯萎,從樹上落下,為更加生機勃勃的樹葉騰出地方。

何小曼踩在落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很細微,卻驚動了露臺上的人。

「小曼?」陶月君探出腦袋,月色下,一眼就能望見正欲離開的何小曼。

因為內心無愧,何小曼倒也並不覺得尷尬,坦率的道:「月君阿姨,剛剛聽到你和曾小姐在聊往事,我覺得不合適打擾你們,所以想呆會兒再來。」

曾玉裳淡然的聲音從露臺上傳來:「小曼,上來吧,我想和你說說話。」

露臺上有些微風,何小曼一上去,望見曾玉裳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微風之下,竟有些不勝風力的意思,心中暗暗有些吃驚。

也不過數日未見,怎麼就又瘦了?難道是此情此景給予人的錯覺?

「曾小姐,我們去屋裡坐坐吧,雖是春天,夜風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