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主動提, 高萍卻主動問了,也難怪他詫異。
高萍笑道:「還要我主動邀請嗎?你就應該主動帶回來。」
這意思再明瞭不過。丁硯掩不住笑意:「我知道了,媽。」
望著丁硯出門,丁佐民取笑高萍:「還是你沉不住氣吧。」
高萍一揮手,無奈地笑笑:「唉, 我這輩子哪兒都要強,就是敗給你們兩個, 一個老子, 一個兒子,真叫人脾氣都沒有。」
丁佐民起身,也到門口換鞋:「年輕人都看電影去了,咱兩個老傢伙也去壓壓馬路唄。」
於是二人挽著手出去散步, 反正家裡一攤子有阿姨收拾。
路上, 丁佐民道:「小硯的韌性, 你可領教了吧。咱們憋不過他的, 趁早認命。」
高萍卻斜睨他:「我什麼時候認命了?我是認可。如果何小曼各方面都配不上小硯,我是不會認命的。不過現在看,這女孩子的確很優秀。」
丁佐民點頭:「上次特區回來,我就跟你說過,這丫頭十分有頭腦,重要的是做事膽大心細,分寸感很強。有衝勁的年輕人不少,勇敢之下還能冷靜,才是成大事的。這孩子不辱沒小硯,小硯是太悶了,她卻熱鬧。」
聽丈夫這麼說,高萍倒有些忌妒起來:「呵,論時間,還是我先認識呢,你倒比我還瞭解了。」
「哈哈,那不是當時你對人家有成見嘛。」
「說得好像你不防備似的。」高萍幽幽的嘆了一聲,「是啊,其實倒也不是咱們勢利,當父母的總希望孩子找個物件能旗鼓相當對吧。各方面差太多,就算一時衝動情比金堅的,後面矛盾也大。」
「家風很重要。虧得當年沒和向家過從甚密……」
高萍嘆道:「向家真是……孫女那樣也是慘,兒子又出事。」
丁佐民低聲道:「向老爺子給我打電話了,為了這小兒子,看來是要不惜一切代價。」
高萍挑眉:「這麼大金額,誰保得了他?誰又敢保他?你趕緊的迴避了,別給他們攪和進去。」
「這個自然。一切都有法律處置,這事不能插手。」
高萍嘆道:「向家啊,算是完了。多好的起點,一家人,生生的給作沒了。」
丁佐民點頭:「所以我現在想想,小硯做學問,那丫頭搞廠子,也挺好的。起碼這兩孩子都是憑自己本事,不用擔心出什麼麼蛾子。」
高萍突然笑了:「孩子是憑自己本事沒錯。不過,有人也是想借你的勢呢……」
「哦?哈哈!」丁佐民突然會意,笑起來,「邱勤業精得跟鬼似的。把東方印染廠扔給何小曼,虧他想得出來。老廠長都沒壓得住的一幫人,那丫頭……難。」
「可是想來想去,也沒有更合適的人了啊。邱勤業就是仗著那丫頭和小硯好著,萬一真搞砸了,你還會坐視不理?」
高萍將邱勤業那點心思摸得透透的。
東方印染廠好好的一家歷史悠久的國營企業,落魄到要尋下家接手的地步,不是沒有原因的。
所謂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說的就是東方印染廠。裡面派系鬥爭複雜,各路關係盤根錯節,邱勤業都沒能完全理順的班子,交給何小曼,自然有他的打算。
何小曼背景清白而簡單,跟任何人都沒有恩怨,也不用顧忌什麼,最重要是,她背後有丁家。雖然何小曼自己沒有察覺到,但是,有了這層關係,便有了最後的託底。
所以她被邱勤業給派到了東方印染廠蹲點。
至於說的基層經驗啊、悠悠眾口啊,這些因素有是有,但絕不是最主要的。
何小曼並不是單槍匹馬去的東方印染廠,她從崇光廠物色了三個人:財務科的資深會計劉蘭芝、車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