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答,反喃喃道:“我真的需要更多的肉,如果我想吃齋唸佛,我會住到廟裡去。”
“里昂!”
瞧她急得都要拍桌了,他放下筷子,抬眼瞅著她,“因為我們是獸人。”
他起身撫著桌沿,晃到了她身邊,用那雙妖異的眼,瞧著她,緩緩道:“我們的身體裡,有一頭野獸,我們一半是人,一半是獸,我們不吃齋唸佛,我們喜歡吃肉,我們成年後,就一定會獸化,沒有任何事可以阻止,那是天性,可他一直在違反這種天性,那很危險。”
“什麼意思?”她昂首,擰眉看著他那雙碧綠的眼。
他揚起嘴角,低下頭,湊到她眼前。
他靠得太近了,超過該有的距離,她秀眉擰得更深,有些不安的想後退,但他挑起了眉,對她輕輕搖了搖頭。
她孤疑的瞧著眼前這男人,只見他露出了微笑,然後竟然低下頭來,聞她。
他真的在聞她,緩緩、緩緩嗅聞著她的發,她的額,來到她耳邊,吸了好深、好深的一口氣。
老天,她雞皮疙瘩一整個冒了出來。
正當她快受不了時,他又開了口,在她耳畔悄聲道:“天啊,你真單純,你應該知道,你並不擁有我,我在這裡,是因為我想——”
他話沒說完,身後門板已經爆裂,一聲怒咆已至,他頭也沒回,右手朝旁一伸,臂肌僨張,利爪暴出,瞬間擋住了那朝他襲來的拳頭,反手給了他長臂一爪。
但那少爺沒有因為疼痛而閃躲,他硬生生的受了那一爪,額面青筋暴出,怒目瞪視著他,整個人擋在他和她中間。
“里昂,你做什麼?”銀光嚇了一跳,小臉瞬間刷白。
里昂歪了下頭,伸舌舔了下爪尖上的血。
“有意思。”他瞧著那依然維持著人形,只有雙眼變色的少爺,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很難抵擋,對吧?將我生吞活剝的野蠻衝動。即便你知道我若想要她,不會等到現在,但當我覬覦你的女人的時候,你還是無法控制,你的喉嚨會發幹,嘴裡分泌唾液,心跳加快。你滿腦子只會想著要撕裂我的喉嚨,刨挖出我的心臟——”
琥珀色的雙瞳,收縮著。
里昂將視線從他那雙眼,移到銀光臉上。
“回答你剛剛的問題。”他說著,不忘再後退一步,保持著安全距離,道:“我說很危險,意思是,他其實無法忍受我和你單獨在這個屋子裡,所以他才一直在院子裡,不由自主的偷聽。他一直違反著他的天性,刻意控制自己,不讓自己獸化,可那就像在排斥他自己,他的強制壓抑,只會讓那頭野獸暴走,就像現在這樣。”
少爺臉上的肌肉抽動著,眼裡有著血絲,狺狺的低吼,就在他喉中滾動。
里昂瞧著他,知道他有多痛,可他依然冷冷的繼續道:“意思是,我想他非但越來越無法控制半獸化的時間和狀況,有時候可能甚至不記得他獸化之後,做了什麼。意思是,因為少爺不信任自己,不記得發生過的事,所以還是有可能吃了人而不自知。”
粗重的喘息,迴盪一室。
風知靜緊握著拳頭,瞪著眼前那傢伙。
他可以聽見身後那小小聲的抽氣,感覺她在聽見這傢伙說的話時,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緊張。
“我說得對嗎?少爺?你不記得。”
深沉的絕望,打從心底浮現,揮之不去。
他想辯駁,可卻找不到聲音,光是要控制自己,就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他不敢回頭,不敢看她,他想扯爛眼前那傢伙的嘴,想殺了他。
黑暗的暴力思緒,原始的野蠻衝動,強行佔據充滿了所有的思緒,就連視線都開始扭曲,唯一還讓他保持清醒的原因,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