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那陣香風,回不來了。
忽爾,半月弧形窗上,又陡現一張美靨:一張很狐很媚的美臉。
“我忘了告訴你,”她咬著下唇,說,“我也會吹笛子的。”
然後嘻的一笑,要轉身而去。
那一截雪玉也似的脖根,又半擰了過來,無情一急,叫道:
“你——是誰!?”
他說“你”字,許是拖得太長,說到“是誰”時,窗上的人兒,已然不見了。
離去了。
走了。
視窗空了。
——所謂視窗,不就是空的嗎?
●
可是,此際,無情的心,怎麼又似給掏空了的呢?
●
這天回到“一點堂”,無情一直微微笑著。
吃飯,他微微笑著。
讀書,他微微笑著。
練功,他微微笑著。
睡覺,他微微笑著。
就連睡著了之後,他也微微笑著。
——如果這一天,諸葛小花在,問他到底練了什麼功?讀了什麼書?吃了什麼菜?他一定為之瞠目,張口結舌,無辭以對。
因為那一天,他一直沒有回來。
他還在後院。
柳旁。
槐下。
窗前。
他沒有回來。
也不想回來。
就算是睡著了之後,他做的夢,也夢到自己還在那兒,沒有回來。
也不願醒來。
●
第二天,他還是去了後院。
風涼。
柳搖。
陽光好。
但她沒有來。
無情推著輪椅回“一點堂”的時候,遇上幾個紈絝子弟在挑釁,他也不以為意。
他嘴角還微微笑著。
沒有摳心。
也沒有動氣。
●
第三天,他仍忍不住,到了後院。
她還是沒有來。
這一天,依然風和日麗,但在歸路上的無情,卻是也無風雨也無晴的。
路上,他一直在揣想著一件事:
那天,為什麼不早點問“她”是誰?問的時候,為什麼不禮貌一些,改為:“大姐,你叫什麼名字?”不不不。好像叫“大姐”不太好……叫“姑娘”吧?還是叫:“小姐,你叫啥名字來著?”——這樣叫出來的話,是不是會有些輕浮?她,是不是嫌他問的唐突?猝問的冒昧?
她是不是生氣這個,才不來的?
他百般尋思,盡是這個問題。
於是,回去之後,用膳的時候,他問了大石公:
“可不可以求石公一件事?”
“你說。”
大石公知道這孩子是很少開口求人的。
“帶我到‘相公府’中走走,可以嗎?”
無情眼裡充滿了希冀。
大石公倒是怔了一怔,沒想到這行動不便的孩子會提出這個要求。
“這,不是不可以……”大石公有點為難,“只是,實在不是時候。你要去,我可以帶你,但一定得乖乖聽話,就是不動氣,只能忍。”
“為什麼?”無情不解,“請道其詳。”
大石公想了一想,說:“我是照事直說,你小哥兒聽了,可不要氣惱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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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把心一橫。他心中渴切的是什麼,他自己心裡知道。別的,都不重要。
他搖搖頭:“不生氣。”
“又搖頭了。”大石公挺疼無情的,於是就說:“兩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