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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罪小人,也是知易而行難的事。

其實,人,唯一的正職,就是做人。

但世上最難的事,不是做好一件事,而是做好一個人。

人才是最大的難題。

何況做人。

更何堪識人。

而今,追命一開聲就得罪了這麼一個小人。

連一點面子也不給。

一點餘地也不留。

三鞭道人忿怒道:“你得罪我這種人,沒有什麼好處。”

追命笑嘻嘻的道:“誰想從你這種人身上得到好處,那才不會有好處。”

三鞭道人嘿聲笑道:“好,好,好!”他忿忿的說了三個“好”字,才能接下去說:“我本來是想儲存你的,現在你既那麼不識好歹,別怪我不秉公行事了。”

追命依然嘻皮笑臉的道:“我崔某一直沒有道長儲存,也僥倖活到現在,只生怕道長一旦儲存我起來,我可保不住命存活不下去了,還是請道長免了吧,別保全我了,切望切望。”

三鞭道人死盯住追命:“我以為你是江湖人,飽經世故,這才來勸你幾句,不意給你小覷了!”

追命道:“小覷不敢。道長一上陣就放火燒了一點堂,我就因為是老江湖,看你任由手下犧牲,才珊珊來遲,我就知道跟道長你這種人,還是不必攀親,不用保全的好。”

三鞭臉上青筋賁現,怒叱道:“我剛說過,我原以為一個殘廢瘸子在這兒,用不著出動那麼多的好手,便先去大本營掠陣,誰知道他們已不在大本營開戰,移師他處,而我後知前幾批好手都送了命,我才來走這一趟,你是聾子不成!?還是存心找死!?”

三鞭那麼一叱,那馬也喚得唏律律一陣長嘶,幾乎人立。

追命一束轡,勒住,遂向無情、仇烈香伸了伸舌頭,道:“好凶。”

仇烈香也伸了伸舌頭:“好可怕。”

無情只看著二人傻笑。

往日,他看仇烈香,都是以下望上,仇烈香就似是畫裡的倩影,畫在窗欞裡的人物,一直都不肯走下凡塵來。

而今,她就在身邊,暗香浮動,蘭馨輕送,無情也無限受用。

而今高高在上的是追命,他抬著眼望自己的師弟,那是個江湖落拓人,看身側的女子,不只怎的,依然如煙如夢,分明得似是往夢,曾見但不曾擁有,而自己也似同是天涯淪落人,今晚因在這花前、這月下、這庭院、這火光,同歷這陣仗這劫難這一關。

見著那匹馬有些驚慄,仇烈香用手去摸摸馬臉頰,柔聲說:

“別怕。”

那匹黑色健馬又唏律律的長嘯,換了幾下前蹄,馬尾高高的拍下來,好像真的鎮定了許多似的。而且臉部向仇烈香那兒捱過去,那馬臉還箍著皮質罩套,在搖首的時候,刮破了仇烈香的一角衣袖。

仇烈香露出了一截玉腕,白得似玉一樣,這樣一截皓腕,在也下,彷彿是千手觀音的一次遺忘,留下一截玉手在人間。

三鞭道人看了,喉嚨忽地“咕”了一聲,嘆道:“腕骨那麼美的女子,一定很好操!”

追命乍聽,就要發作。

仇烈香露齒一笑。

這一笑,比什麼都美,這回,不只是三鞭道人看痴了,衣襟間起了異樣,連任勞的眼睛也發出異樣的光芒,而任怨忽然低低的呻吟了一聲。

誰也沒注意到他,就在這一刻偷偷拔下了自己左手無名指的一片指甲。

連血帶肉的。

仇烈香向追命笑著細聲道:“怎麼明明要惹怒人卻給人惹怒了呢?犯不著。”

追命本待發作,一聽忍下。

然後仇烈香轉首向三鞭道人:“像你那麼醜惡的人,為啥不回去找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