匯聚闊背平頭刀上,刀光隱隱就發出刺眼白光來。
隨著舉刀向天,他的面色突然就變得無喜無悲。
一刀轟隆隆斬落,刀光還未及體,已是延數丈之遠,把左側一處閣樓從中劈成了兩片。
“這一刀,還有點意思。”
陳平拔轉馬頭,策馬衝鋒。
刀光將將落下之時,他已經刺出了七八劍。
一縷黑光,化為虛影,融入清風之中,看上去還是慢騰騰的出劍。
實際上,已然劍鋒瀝血,在許霸先旋轉斬下的身軀之上,捅了七八個來回。
許霸先眼珠子都差點瞪了出來,一刀斬到陳平的頭顱上空半尺處,就變得輕飄飄的,沒了半分力氣。
長長刀影,“啵”的一聲,消散在空氣之中。
四面卷一縷輕風,吹得塵土騰起。
許霸先騰在半空的身體,再也控制不住,如同破布麻袋般,跌落街心,沉寂不動。
喉間,眉心,左右胸、腹部,全都噴出血泉來。
早在落地之前,就已經氣絕身亡。
陳平看也不看這位牛逼轟轟的大個子館主,從他口出狂言,出刀攻殺那一刻起,就已經是個死人,沒什麼值得關注的。
他重又拔轉馬頭,手中黑龍劍輕巧挽了一個劍花,全身鬆垮垮的,說不出的寫意,轉頭問道:“許霸先許館主已經先行一步,到閻王爺那裡請安問好去了。程館主還不出手嗎?不想試一試陳某是否浪得虛名?”
“不試了,不試了,陳都尉神功驚世,程某萬難抵敵,冒犯之處,還請恕罪。”街邊行人奔走驚呼之中,一個同樣瑟瑟發抖的矮個中年漢子,身體抖得更厲害了。
他慌急慌忙拱了拱手,頗有威嚴的一張臉,此時擠出一絲討好笑意,腳下卻是雷音乍起,嗡……
此人不但沒拔劍,沒進攻,反而退出了十丈開外。
只是一落地,身形微點,就越過數座閣樓,消失在重重屋宇之後。
“師弟,追還是不追?”
韓小茹此時已然重新躍回馬上。
驚歎的看著那風雷館主程無端的身法,差點就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這什麼人嘛?偷偷躲在一旁準備出手,見勢不妙,就立即逃走。
虧他還與爹爹齊名,完全沒有江湖前輩的鐵血風範。”
“江湖前輩能有什麼鐵血風範?能活下來,活得長久,就是最好的風範。”
陳平再望了一眼程無端逃走的方向。
笑道:“此人已然膽寒,萬萬不敢再與我混元武館作對。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不能放過。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呢?先不理他,去宣武衛軍營。”
他胯下微微用力,拔馬先行。
後面二十四騎又再次跟上。
只餘街道兩旁,十餘位弩手弓手屍身橫陳。
在陳平一拳打爆吳長水,數劍刺死許霸先之時,韓小茹、張固、卓雲飛和李延光等人,早就撲擊來去,把弩弓手殺得乾淨。
眾人心知此行兇險,算是當面鑼對面鼓的與北周胡人勢力全面對上。
此時面色雖然鬆緩,還有心思開個玩笑。
但是,內心卻都是沉甸甸的,出手哪裡還容得半分軟弱。
只是區區二十餘人的馬隊,竟有殺氣沖霄之感。
沿路奔襲,行人避退,百姓膽寒。
……
“好賊子,竟然視我宣武衛數千大軍如無物,真是不知死活。”
營帳當中,張連山一掌拍在紅木長桌之上,轟的一聲悶響,桌子塌成粉絮。
杯盤跌下,摔落破碎。
“裴子同那酸腐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