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奚在旁一直看著他,平哀帝抬眼就能看到她的笑臉,往往也忍不住翹起嘴角。
只是到了夜晚,終歸是不能多留她一會,他便也只能送她出了長樂宮,目視她遠去。
但想想明日就能再見到她,這夜間便也能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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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奚到了宮裡沒幾天,長樂宮因她的到來一片和樂,早晨晚間都有人聲笑聲,不再像過去那個靜得連掉根針都清晰可聞,死氣沉沉的長樂宮了。
自齊奚那天說讓哥哥開始想個好辦法後,平哀帝原本對姬英,蚊兇兩個遲遲不早的屬國的那點耐性也沒了。
他需要殺雞敬猴,原本還在官邸住的蚊兇王便突然昏迷不醒了起來。
平哀帝之前沒動手,是因為他不想跟蚊血再起戰事,他大忻需要休養生息,所以他跟前來跟他討恩賜的蚊兇王一直耗著,哪怕蚊兇王算計了他,他就是奄奄一息也沒想讓蚊兇王死在大忻的皇城,讓蚊兇那邊在這時候挑事發兵。
他本來還想等齊國公回了京,他就可以走了,朝廷中有齊國公,謝家兩智者謀士是齊國公的妻弟,兵部更是在他們齊家手裡,而他更是有個驍勇的表弟,還有表弟那岳家林家在,這蚊兇就是想再次來犯,怕也是難以成事。
只是,他不走了,這頭一次來見他就打算壓他的兩個屬國他也打算乾脆在他手裡處理算了。
按兵不動的姬英王爺那,平哀帝倒也是暫沒動手,也還是按兵不動。
只是他找了林立淵和謝晉平談了話,讓林立淵把東北的十五萬兵權交給了謝晉平,讓謝晉平調齊人馬,守住西北三州全線。
他又叫了新上任的戶部尚書進來,把東北四州的存糧先調到京城新建的國庫。
平哀帝上任還不到三年,但做了許多事,他日夜以繼的勤政就是在短短時日內就擴大了國庫,加大了與京城靠得近一點的西北三州跟東北四州軍力的控制力。
他見過這七州三十五萬兵力,凡六品以上所有的武將,這些人皆得了他的賞賜。
而林立淵手中握有的兵符需得有他手中的另一半才能調兵譴將。
他還打算等謝將軍把這十五萬大兵從東西帶回來,讓他帶著這十五萬士兵在京城和眾大臣們的眼皮子底下溜溜。
他一個病皇帝能做的事多了去了,想來也沒人願意得罪他。
哪怕齊國公回來了,齊家兩兄弟也都回去了,想來只要她沒提回去,別的人也不會先她開口的。
他不會給他們開口的機會。
誰敢,他就讓誰先死。
平哀帝在前朝翻雲覆雨,回了後宮對錶妹卻極其溫馴,往往皆是她說一他從不說二,聽話得很。
他是真聽話,所以齊奚進了宮半個月,他一次燒也未發。
齊奚見他走一段路也不太喘氣後,叫來了太醫和齊國公府藥堂的大夫們幫他診脈。
她需要把他的藥量減下去,他現在吃的藥太猛了,這樣個吃法,不過頂多一年就會撐不住,他的五臟會先於他的人垮掉,到時候就是神仙也迴天無術。
平哀帝早些年身子早就垮了,這次沒猛藥給他延著命,他也活不到齊奚進宮的日子。
當太醫和齊國公府的大夫都猶豫著要不要減藥量的時候,他看到她抿著嘴,小臉緊繃固執地看著這群人,他先開了口,朝領著的太醫柳首道,“這藥方子再重寫一張罷,朕這些日子感覺好多了。”
柳首聽了,跟他身邊的同僚面面相覷了一眼,方才舉手作揖回道,“回稟皇上,依微臣看,您身子骨是好多了,藥方是該換了,只是……”
只是這藥方若是換了,皇上怕又是夜不能寐,白日也會無精打采了,這豈不就是皇上最厭的?若不然,之前他們也不會依他的發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