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您是堂堂段軍長府的大總管,我只是個小戲院的老闆,哪有資格聽您說這個’求’字啊!〃
沈世秋倒吸了口冷氣,看向高一鳴,高一鳴已經較方才鎮定了一些,聽到金總管的身份神情亦是一變,更凝神去傾聽外廳中的對話。〃我金家十幾口的命可都在您程老闆的手中呢,我不求您求誰呀!程老闆,我們也是老朋友了,今天這個忙您可一定要幫啊!〃程老闆問道:〃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呀?〃〃泰祥班是在你這裡唱戲不是,高一鳴是你請來的角兒不是?〃
沈世秋臉色立時灰白了,又怨又慌,低聲向高一鳴:〃糟了,衝你來的!〃高一鳴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在意〃,依舊凝神聽著外面的對話。〃金總管,這和您有關係嗎?〃程老闆問。〃關係大了,軍長親口下的命令,如果他做壽我請不去高一鳴賀壽,那我一家大小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高一鳴站起身來,走出了內室,不容置疑的大聲道:〃程老闆,金總管,你們兩位不必擔心,段軍長的壽日吉時,我高一鳴一定到場道賀!〃
夜已深,高一鳴房中殘燈如豆。撫摸著血滴石,高一鳴心亂如麻,明天就是四月初七,明天就可以見到段秋淮,而她直到如今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如果他是淮哥,她要怎麼樣?如果他不是淮哥,她又怎麼樣?相逢啊,曾是她做了多久的美夢,可如今她卻只希望這個乍然出現的段軍長不是淮哥,她寧願承受思念的苦楚,也不想面對變成了〃段閻王〃的淮哥啊!那教她情何以堪?夜是那麼的漫長,一個人苦守孤燈、忍淚咽聲是多麼的淒涼難捱,可是高一鳴卻只盼長夜無盡頭……
房門被輕輕敲響了,高一鳴一驚,急忙收起血滴石,用衣袖胡亂拭了拭臉上的淚痕,來到門邊低聲問:〃是誰?〃沈世秋的聲音傳進來:〃是我,一鳴!〃高一鳴開啟了門,沈世秋披著外衣,眼中有著掩不住的憂慮,走進房來坐在書桌畔,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才問:〃明天的事你有沒有想好怎樣做〃高一鳴倚在另一邊只是以右手的食指在桌面上無意識的划著,不語。
〃那個段軍長和你有什麼關係嗎?為什麼你聽到他的名字會那麼失態?〃沈世秋又問。高一鳴一震,好一會才道:〃他……可能是…是…淮哥……〃沈世秋一怔,想了想:〃淮哥?你說的是……〃他猛然醒悟:〃你說他可能是與你自幼定親的那個孩子?〃高一鳴的淚又撲簌簌滑落下來,預設了。
沈世秋不禁更是愁上加愁:〃這,這……怎麼會這樣呢?他……你…你打算怎麼辦?〃高一鳴咬咬唇:〃我…我還無法確定,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沈世秋沉默了良久,才頹然的道:〃你在我身邊已近十年了,隱藏著身份,負擔著戲班,也苦得夠了!如果真的是他,你就……留下吧!〃
高一鳴只能叫:〃師傅!〃師徒二人相對無語,而窗簾上已透進第一縷陽光。該來的總會來!
三:風雨消磨生死別
〃泰祥班高一鳴拜壽!〃
金碧輝煌的大龐裡滿是衣香鬢影,軍人、商人、政客、外國大使……所有北平的權貴,社交圈中的名流盡皆盛裝而來,觥籌交錯,談笑風生,好一派繁華景象!
高一鳴是獨自一人前來的,在沈世秋是給她時間及機會與親人見面,在她卻是不想大家被她牽累!今日是福是禍,她真的無法預料!一名親兵在前為高一鳴引路,她竭力維持著平靜,昂然走向主位,而她所到之處,都由喧囂變為平靜。因為,每一個人都不能不把全部注意力投注給她!
今天的高一鳴實在是太俊美英挺了!墨般黑亮的濃髮整齊的梳向後方,益襯得輪廓有如刀削斧切一般;劍樣的雙眉斜插在平整的額頭;黑白分明的眼在金絲眼鏡後似星如月,閃著動人的光芒;鼻若玉柱,鼻翼玲瓏,給這張臉孔添了幾分高傲;微抿著心事的唇紅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