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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部分

操心了”

王保善家的見邢夫人越罵聲音越高昂,引得往來的媳婦婆子側目,忙道:“太太息怒,咱們現在就得聽老太太的話,萬事不爭。”

可邢夫人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銀子要流往別人家的腰包,她的心就一陣陣抽搐。

王保善家的笑道:“太太的心意我明白,不過是怕她們年輕不經事,可璉二奶奶是您正經的兒媳婦,到時候太太說東,想她也不敢往西。太太要哪家的火燭白番,請哪家的僧侶廟祝,還不是您的一句話”

邢夫人眼前一亮,璉兒新娶的這個可比王熙鳳聽話多了,她忙拉著王保善家的往兒媳的院子去,打定主意要拿捏起璉二奶奶。

當晚,榮國府大門洞開,兩邊燈籠照如白晝,亂烘烘人來人往,裡面哭聲搖山振嶽,賈代儒,賈代修兩個旁宗長輩領著一干小子在靈堂上香添油,掛幔守靈,場面說不出有多滑稽。

賈家這回也算是下了血本,只為皇后娘娘一句話,為元妃爭一口氣,公中的銀子像流水似的往外扔。

李紈看著賬冊子直嘆氣,一邊叫銀蝶看有多少剩餘銀子可挪動,一邊看每筆賬目的支出,等盤結了全部賬冊,李紈才苦笑著合上了本子,“我只道她們那樣的好心,將這種來錢的差事交給我,原來是打量我從私房裡面出銀子描補呢”

銀蝶從李紈手裡抽出賬冊子,扶著她去床榻上休息:“這分明就是個無底洞,想當初東府蓉大*奶沒的時候,璉二奶奶也不知怎麼應付過去的。”

李紈半倚在方枕上嗤笑:“咱們和鳳丫頭不一樣,她攬差事能生銀子,換了咱們,只有往裡面倒貼的份兒”

銀蝶吹滅了其中一根蠟燭,屋子裡頓時昏暗了起來,她自己隨意搭了個地鋪在李紈的腳踏上。小丫頭瞪著大眼睛卻怎麼也難以入睡,便輕聲說道:“奶奶,二太太走了,今後咱們也能寬鬆寬鬆吧”

銀蝶的話好像石沉大海般,足足有一刻鐘,李紈才嘆息似的說了句:“日子總會好起來的。”

銀蝶翻了個身,黑夜中她的眼睛異常閃耀,銀蝶扒在李紈的床頭笑道:“咱們蘭少爺再也不用藏著掖著,只管將本事使出來,等明年中了舉人,奶奶就得給蘭少爺議親了”

銀蝶美滋滋的想著未來的大好前景,殊不知她的這番話正點到了李紈的痛處。

李紈愁眉不展的說道:“二太太這一亡故,可生生害了好些人,頭一個就是三姑娘。寶玉是男孩兒,多耽誤幾年也沒什麼,況且為母守孝,實在是天經地義,可三丫頭呢,只怕心裡也委屈。我們蘭哥兒怎樣也得等幾位姑姑出門,才好說自己的事兒”

銀蝶猛的想起了什麼,眼睛一眨,附在李紈耳邊輕聲道:“我聽趙姨娘那邊的人說,三姑娘在族譜裡的位置怕是沒記載二太太的名下以後這守孝的日子,三姑娘只一想這件事兒,心裡就得堵得慌。”

李紈還不曾聽過這件事兒,只是從今晚間探春的言行能察覺出一二,李紈驚道:“怪不得不過也沒大礙,二太太不在了,老太太身子還爽朗,只要她一句話,改族譜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兒。關鍵是看老太太給三丫頭找個什麼樣的人家,你等著吧,藉著這次眾家夫人來弔唁,老太太定要出手為寶玉、探春尋門好親事,只怕咱們蘭哥兒也能趕上。”

李紈越想越有這個可能,老太太辦事精準,多半是先議下親事,等除服之後就操辦婚事,最後還什麼也不耽擱。李紈笑眯眯的閉上了眼睛,將夏被往上拽了拽,與銀蝶說道:“快睡吧,明兒林家來人,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呢”

主僕倆沉沉睡去,一夜到了天亮。

次日雞鳴,寧榮街上便車馬蕭蕭,往來弔唁的人不斷,其中不乏北靜王府,南安郡王府這樣的顯貴。也有依附在賈赦、賈政身邊的小吏,更有賈母多年結交下來的老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