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枕東都
城牆頭的三弓床弩一看就是個大殺器。
蘇知遠站到床弩邊,順著箭槽看去,箭槽盡頭還有個用於瞄準的望山,他心裡生出了幾許希望。
洛陽說得對,史承雄雖有十萬大軍,但一半是史墨白趁北方旱災招募起來的流民。軍服穿得筆挺,卻沒機會正規訓練。
鄜坊軍是被“清君側”忽悠來的,未必堅定的跟著史承雄,稍有風吹草動,極易動搖軍心。
這也是史承雄眼饞蘇家火器的原因:他太希望自己強大到讓所有計程車兵信賴。
拿到火器、騙開關門、鼓動通州兵變,只要他們殺了朝廷的指揮使、指揮副使,同州軍那些校尉也就只能跟著他們幹。
與同州城頭遙遙相望的史承雄信心十足。
史墨白放心將這等重任交給堂侄,也是他親自佈局已久,已胸有成竹的緣故。
“報告大將軍,蘇家兄弟妄圖逃跑,已經被我們抓回來了。那個蘇四郎說,他要見您。”
“逃跑?”史承雄從桌上抓起馬鞭,咬牙切齒的朝那個窯洞走去:“誰想逃跑?兩個人質有點多,打死一個,另一個就老實了!”
四郎、五郎兄弟倆好不容易磨斷繩子跑出去,很快又被反軍抓了回來。
抓他們的是鄜坊軍,那軍士罵道:“親王篡權,囚禁聖人,你們食聖人的俸祿,怎麼會死心眼幫親王?”
“雖然腦子長得像腸子,你也不能全裝屎啊!聖人有病不能上朝,齊王那是奉旨監國,是剋扣你糧餉、還是少發你冬衣?一幫土匪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
五郎邊掙扎邊罵。旁邊一位校尉嫌棄道:
“說得很好,不要讓他再說了,把他們的嘴都堵起來。”
四郎忙賠笑道:“我要見史大將軍,只要將軍保我們蘇家平安,我可以去勸說父兄開關放人,並將火器悉數奉上。”
“哦?據我所知,城頭上當家的是你父親與你二兄,你的話沒什麼分量吧?”那校尉不屑道。
“不試試您怎麼知道不行?”
校尉對一個軍士點點頭,軍士便跑去向史承雄報告。他拿著鞭子衝了進來:
谷殼
“哪個要逃跑?”
“誤會誤會!不是要逃跑,四郎願意回去勸父兄開關獻火器。史大將軍,我父親是個牛脾氣,但我二兄也是年輕人,只要您放我回去,我一定能想法勸他們改變心意。”
反正四郎是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了,他知道以父親的脾氣,定不會為了他們兄弟倆做出背叛大唐的事,他必須回去再想辦法。
“哦?讓你回去勸你父親?”
史承雄忽然有了個主意,他笑道:“讓你倆都回去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要拿你父親來交換。若是他肯來,說明他會歸順我們大燕,若他不來,就算伱回去也沒用。”
他沒有時間在這裡耗下去,再拖下去只會等來援軍。
蘇知遠來,那就聲稱蘇家已經倒戈,脅迫他們開啟城門;蘇知遠不來,今晚軍營便會暴亂,他們趁機攻城。
史承雄離開,五郎嘴裡的布終於被拔了出來,他像看一個陌生人那般瞪著自己從小一塊長大的四兄:
“蘇元植,你是不是瘋了?若不是你提議讓你回去勸降,他們也不會提出讓阿爹來換我們!阿爹他能來嗎?他是一軍主帥,他只要踏出城門,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我不管意味著什麼,我們總不能這樣坐著等死。”四郎鬱郁道:
“爹肯定是犧牲我們也不肯開關,但其實我們可以假意答應,等他們入關以後,我們再從後面夾擊,長安城外有幾萬神策軍,他們不肯來救援,我們就該逼他們出手。”
“你這是什麼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