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卻被堵在這蔡州城外。但長安城中尚有緊急事務,所以只好決定翻山而過。
商隊急於趕路,但卻有些愁眉不展。陶笛兒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卻被對方一句話驚訝了半天。
“這蔡州南麓乃是山賊群踞之處,這一路恐怕比在南夷還要兇險!”那領頭的青年嘆了口氣,因為是商人的關係,目光中總有一種精明的神色,但說話大方敞亮,並不惹人心煩,恐怕這也是經商為人之道。
陶笛兒聽得暗自點頭,畢竟南夷之人雖好勇鬥狠卻性格憨直,如何是兇悍的山匪所能比的?但這商隊中還是有幾人是懂功夫的,至於是鏢局僱來還是自傢伙計,陶笛兒卻是看不出來了。見對方並不放鬆的樣子,不由沒話找話安慰兩句:“畢竟這裡離長安也不算遠了,天子腳下朗朗乾坤,想來那些山賊不會太亂來。”
沒想到她話說出來那些行商的人卻樂了,一臉搖頭說他“未經世事”,那其中有一個憋不住話的當即諷刺:“什麼皇帝?明明就是個傻子,不是都說這天下已經姓馬了嗎?”陶笛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控制不住就向著李忱方向看了一眼。
多年以後,陶笛兒也忘不了當時那人篝火下凌厲卻沉靜的剪影。就如同是伺機待發的潛龍,冷漠隱忍,眼中卻是暗如流光,只待時機到時,凌於九天。
“你們是誰?”一句蒼老防備的聲音,打斷陶笛兒的臆想。
看到那從木屋中出來的老婦,陶笛兒連忙堆起乖巧的笑容,道:“老婆婆,我們是路人……”
“哼,什麼時候這山中還有路人了?”老夫人渾濁的眸子看了眼兩人。發現只有兩個人時身子微微一顫,但還是隔著門防備道:“你們有什麼事?”
“老婆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山路難行,我們有些乏累,是否可以借貴地休息一晚?畢竟山間野獸居多……”陶笛兒懇求道。這山路的確要比平地耗費體力,她自從不能修習武功後,身體已經差了許多,也就是比剛剛穿越時好上一點。而李忱雖然從來沒有埋怨過,但陶笛兒卻知道他也是沒吃過這種苦的,如今在山中遇到人家,當然要珍惜了。
只是那老婦似乎並不領情,只道:“這隻有老婦一人,恐怕是不能招待。”
陶笛兒剛想再說話,卻被李忱拉了一下。回頭看向李忱,卻發現他眼中陰沉,略含隱怒。陶笛兒莫名其妙,不知道又觸了這位大爺什麼逆鱗,但胳膊上一疼,卻被對方大力一拽,離開了那柴門口。
陶笛兒剛剛和老婦對話時,故意壓低了嗓音,所以就像是一個年輕的後生一般,只是聲音略嫩了點,卻看不出端倪。但此刻呼痛出聲,卻是沒有掩飾。
“等等,你們進來吧。”陶笛兒聽到那老婦雖然口氣仍然冰冷,但卻改了口,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主子?”陶笛兒忍不住看了眼仍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李忱的手,再看老婦突然有些開竅——莫非李忱不爽這老****比他還冷還拽?腹誹著陶笛兒不由傻笑,李忱本來心中不愉,看到陶笛兒傻乎乎的笑臉不由一皺眉,但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臂。
“怎麼還有女人家會來這南路?”老婦陰著臉瞪了眼李忱,語氣明顯生氣。然而陶笛兒還沒來得及看熱鬧,就被老****下半句攔住了。“讓媳婦穿成這種樣子就能免了山賊嗎?真是白日做夢!這天晚了,女眷不適合在外面,只是小子,明天你們還是遠路回去吧。”
陶笛兒被雷得一咳,想到自己和旁邊的冰櫃被聯想成夫妻,就打了個哆嗦。但她剛剛想解釋,卻被旁邊的李忱又攥住了手腕。陶笛兒不由詫異看過去,卻見對方給了自己神色,只得閉嘴。
老婦見李忱沉默,便也不再多說,只顫顫巍巍在前面領路。李忱此刻已經將陶笛兒的手臂放開,自己首先跟了上去。陶笛兒看著那人背影,將袖子偷偷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