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遠撲來的夏樹,絕望地看著醒晨手中拈著的刀,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問他。不敢再開口問他。不敢問問——他呢?
我說過,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於大愛者,必無情。可他做不到的便是無情,不但做不到無情,他還很多情,很溫情,很專情,從頭直尾,真摯的待每一個人。至死為止,都是為你們想,都沒有怨恨你。——只是不甘,只是悲傷。只是,心是會傷的,是會累的……
你不恨他。可是自己做不到,就算是他託付過要好好的照顧夏樹,就算是真心誠意的答應過他,可看到夏樹眼中的驚懼與痛悔,還是會覺得快意,痛楚的快意,
你會後悔的,你應該後悔的。我們會不會後悔?失掉了那道光。
想來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一任夏樹從他身邊越過去,他不攔,也不勸,只是輕輕的一句,告訴夏樹。不要在他的面前哭。
我們都不要哭!我們都沒資格在他面前哭——
這般的人謀天算,直到重要的人——失去……
玉碎!
夏樹穿過的時候,最後一滴凝血落下。像心傷透,像淚落盡,刀尖依然是冷冷的寒芒,不記得曾飲過誰的血淚——
水邊只剩了水草低咽,月色失輝。一任夏樹跌在水邊。人卻不見。再也不見。
弱水寒——盈盈一水間,彰示生與死的距離——
冷冷閃動的水面,是碎裂的玉,泛著淡淡的緋色,像是開謝了的慘淡的大花,零落的殘夢。
花開開就謝了,夢做做就醒了。
最後一雜殘花,掙扎著謝了春紅。
春天不回來!
入夏!
————————————————————————
盛夏。
豔日流芳。是比春更吐翠含媚的季節。
可是心裡邊是沒有半點感覺的。不冷不熱。不痛不癢。無知無覺。
真奇怪。為什麼會沒有一點點的感覺?有關恨的愛的,想的唸的。期待的絕望的。
約定好的二十年。
相遇至今三十年,重逢至今二十年。
過去了二十年。當初說好的二十年。
那個人說過的話,向來當真,向來真誠。約定好的二十年,若是不來了,那一定就是——
不去想為什麼,可是心裡邊卻隱隱知道是為什麼。他不來——
鏡山弱水!鏡山弱水!
只橫亙二十年。秋水!當初答應過的!要一個變數。拿最重要的東西來換,拿最重要最珍貴的人——來換!一旦交換了就不能反悔!會不會後悔?
只是不想做怪物而已!
可到如今依然是怪物吧?只是再也無人敢說,敢說一句半句。甚至不敢在他面前想上一句半句。就是想一想,也會被他看透!然後毫不留情地絕殺。
二十年,世人老去。他依然是當初模樣,沒有變上一絲一毫。變的,只有與日俱增的能力,讓眾人心存懼憚的力量,恐怖的力旱。就算力量換來的權勢,權可傾國。可,又有什麼呢。在人眼裡,在人心裡,他也只不過是個另類,怪物而已。也不過是帶來凝國火焰的——怪物而已!
凝國火焰。當初從秋水那兒得來的。如今置在九洲之頂。來鎮恆著異類的能力。當初都沒有想到,人族的國度,是個比魔國還要亂七八糟,妖邪橫行的世界。
呵呵,就算是當初拯了整個人類的國度。也不過是個怪物鎮壓異類的笑話而已!他始終都不是個普通的人,始終都是怪物!
我不是怪物!
我信你!
說這話的人呢?
不在!不來!
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