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咱們走累了要尋個客店休息,也許口渴了要買點茶水什麼地,都行有錢才行,我知道你一向揮金如土,身邊未必有錢,所以趁現在多燒——些準備著,到時候才不至受窘,你說對不對。
她娓娓說來,毫無做作,就像水潭裡果真有上個人,正在和她對面交談。
康浩忍不住探頭張望,但見潭水微漾,哪兒有什麼人影?再回味歐陽佩如適才的語氣,分明竟有自殺的企圖,心裡一陣驚悸,不覺嚇出一身冷汗來。
又過了一會,香燭也燃了,火光熄滅,潭邊又淪人黑暗。
歐陽佩如卻意態悠閒的從在潭旁,將燒剩下來的殘梗紙灰,——投人潭中,口裡又喃喃說道: “你要等我啊!千萬不要一個人先走啊!我還有點瑣碎的事沒有料理完,最多一兩天,我就會來了。”
康浩既驚又疑,暗忖道:無論她是不是發病,明天一定得告訴湘琴,至少須要有人伴著她才行,由她一個人住在園子裡,遲早要鬧出事來……
心念未已,忽聽後面樹林裡,傳來“沙”地一聲輕響。
那聲音雖甚輕微,業已驚動了歐陽佩如,只見他猛地站起身來,喝問道: “什麼人?”
康浩忙也循聲回顧,果然瞥見林子裡有條人影疾閃而逝。
他念動劍出,猿臂一揚,一串“叮鈴鈴”風鈴聲應手而起,破空飛射了過去。
鈴聲劍處,自知已無法再躲,從大石後站了起來……
歐陽佩如吃了一驚,愕然道: “呀!你也站在這裡?” 、康浩拱手說道: “夫人請稍待片刻,容晚輩去把偷窺的人擒來了,再為夫人解釋。”’說完,飛步追入林中。
他按照落劍的方向,迅速搜尋了一遍,發現樹林中雖然有幾處被人踐踏過的痕跡,卻沒有找到中劍受傷的人,而自己那柄風鈴劍,竟插在一株樹幹上。
康浩拔出劍來,反覆驗看,劍尖猶有一絲新染的血漬,他恍然若有所悟,暗暗點了點頭,索性不再搜尋了。
回到潭邊,不見歐陽佩如,但茅屋木門大開,屋內重又點亮了燈光。
康浩低咳一聲,跨進茅屋,卻見歐陽佩如業已換了一身素藍色的衣服,臉上淚痕已經拭盡,頭髮挽成一個圓舍,正端坐在木椅上——跟適才水潭邊,簡直判若兩人。
看見康浩進來,他竟好像有些意外,詫異地問道:“康少俠,為什麼深夜尚未休息,又到後園來呢?”
康浩被她問得一陣怔愣,暗忖道:剛才發生的事,莫非她竟忘了麼?抑或是故作此態,存心跟我裝傻?
心念轉動,卻不便說破,只好拱手答道:“昨日承夫人賜告有關先師的事,晚輩惦念著難以成眠,所以……”
歐陽佩如說道:“關於令師的什麼事情?”
康浩含笑:“原來夫人忘記了?夫人不是說,曾經親眼見過先師的妻室和兒子麼?”
歐陽佩如“哦”了一聲,道:“對!我想起來了,的確有這句話……那只是隨便說說罷了,怎麼康少俠你竟當了真?”
康浩驚道:“什麼?夫人只是隨便說說的?難道沒有那回事?”
歐陽佩如嘆道:“事情是有的,但時隔多年,或許他們早就不在人世了。”
康浩這才鬆了口氣,忙道:“只求夫人將詳情賜告,無論能否尋到他們,晚輩都會衷心銘感夫人大德。”
歐陽佩如木然良久,點點頭道:“好吧!你先坐下來,咱們慢慢談。”
康浩稱謝落座,心裡卻又困惑不已!看這情形,他竟是時而糊塗,時而明白,倘若果真只是她信口編造的故事,自己究竟該不該相信呢?
那歐陽佩如親手斟了兩杯冷茶,注目問道:“康少俠深夜到後花來,堡中可有人知道?”
康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