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康浩利用果林掩蔽,將苗廷秀誘進枝葉茂密處,便以聲東擊西之法,不時擲泥沙石,故意製造一些音響,擾亂老毒物的耳目,自己則趁機抽身,退出林外。
他決心親自冒險進入老毒物的煉丹室,設法尋取解藥,因為徐綜的生命,已經只剩下半夜時光,而自己如果不能解去“神仙酥”藥力,困在谷中,遲早難免被苗秀所擒充作試毒的冤鬼。
他也知道此舉危險極大,隨時可能被苗廷秀堵截在石屋內,變成“釜中之魚”,而且,自己和徐綜都不識藥性,很難分辨出哪一種才是真正的解藥,縱然進了丹室,亦未必便取得兩個所需解藥,但與其束手待斃,不如涉險一試,就算吃錯了藥中毒送命,至少比供苗廷秀凌辱折磨要痛快得多。
是以,他一出了果林,便飛步奔向石屋。
不料奔到石屋門前,卻只見徐綸的屍體,不見了徐綜。
康浩為爭取時間,無暇尋覓,匆匆將徐綸的屍體拖人石屋,揮動木拐,擊滅了屋頂吊燈,便徑奔煉丹室。
一進煉丹室,他愣住了。
那是一個狹長的房間,除了室門這一邊,三面都是藥架,室中放著一張木案,案上堆滿了配藥煉丹所需工具器材,進門右側,有一座壁爐,爐中火光熊熊,架上一口巨鍋,正熬著滿鍋沸騰藥汁。
這時,室內已經一片凌亂,藥架上的瓶罐都被揭開,藥粉,藥丸散落遍地,徐綜卻全身俯伏在藥案上,雙腳虛軟,動也不動。
康浩低喚一聲:“徐兄弟!”舉步奔到藥案前,拉起徐綜衣領一看,心裡不禁一陣驚悸。
但見徐綜口耳眼鼻都滲出血絲,遍體冰冷,早巳氣絕,在他左手,緊緊握著一瓶黃色藥丸,右手手掌下,卻壓著一張汙皺的紙片。
紙片上,用炭筆寫著幾個歪七倒八的字:“黑紅有毒,萬不可……”
顯然,他是誤服了有毒之藥,不幸中毒而死。
康浩闇然淚下,環顧架上藥罐,粉末丸散俱全,其數不下百種,但全都是黑紅二色,只有徐綜手裡握著那隻小瓶,才是唯二黃色的。
這情形不必再費猜測,準是徐綜入室尋覓解藥,卻苦於不識藥性,無奈之下,迫得遍嘗各色藥物,用自己的生命作賭注,去嘗試有毒無毒?
結果,不幸所嘗的全都有毒,等他發現這瓶唯一顏色不同藥丸時,業已來不及嘗試,便毒發而死了。
臨死前,猶欲將身試所得留字告訴康浩,才寫下了七個字,便即不支,那支黃色藥丸可能就是唯一的解藥,他卻失去了最後機會。
康浩將黃色藥丸揣進懷中,然後抱起徐綜的遺體,退出煉丹室,放在徐綸旁邊,單腿曲跪下來,免首含淚道:“小兄弟,你們熬受了許多痛苦,如今安靜的去吧!康浩但能不死脫險,誓必替你們報此深仇。”
正祝禱間,外屋突然傳來苗廷秀叱罵聲,道:“康浩小輩,你儘管像烏龜一樣躲著吧!老夫拼了一罐毒粉不要,灑遍這果林,燻也要燻你這小兔崽子出來,你等著就是。”
呼聲之後,便是一蟋蟋蟀蟀地撐地移行聲音,分明那苗廷秀已經放棄了搜尋,趕回石屋來取毒粉了。
康浩慌忙拭淚躍起,如今時機倉促,已不由他從容試服那瓶黃色藥丸,必須儘快對付屋外的老毒物。
他心念電轉,突生急智,匆匆折返煉丹室,用兩柄鐵鉤,將壁爐中那藥汁沸騰的大鐵鍋,搬放在苗廷秀所留輪椅上,又順手從藥架上取了一罐黑色毒粉,然後推著輪椅,回到前面石室。
這時,移行之聲卻及門而止,原來苗廷秀也發現室內燈火熄滅,臺階前更不見了啞童徐綸的屍體,情知有異,故而不肯貿然人室。
但他凝神傾聽了一會,室內只有一個的呼吸聲,便試探著喝問道:“伴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