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咯噔一下,惴惴地跟著她去了後院,等看見立著那個穿著青色衣衫的人時,不言語了。
何求道:“公子,就是他了。”
那人見到我,躬身行了一禮。“見過何公子。”
我盯了他好一會兒,許久,漫不經意地問道:“叫什麼名字啊?”
那人對我一笑。“尚秋。”
我“哦”了一聲。“名兒還不錯。你是來應徵護院麼?”
那人回聲是。
“你可識字?”我想了想,又問。
“念過幾年書。”
“我身邊還缺個書侍,你可有興趣?”
“只要在公子身邊,做什麼都可以。”
“哦,先說好工錢是一樣的,”我按捺下胸口蠢蠢欲動的情緒,“另外還有一點,”盯著他漆黑雙目,極認真地道,“我這活是終身制,你若是領了,絕不能反悔,只要再走一次,斷不能再停薪留職,你可想好了?”
他並不答話,慢慢朝我走近,一步一步,好似踩著我的心跳。站定在我面前,伸出手,很自然地幫我整了整衣襟道:“公子餓不餓?”
等我又回到廳裡的時候,琉璃盯著我的嘴瞧了老半天。“公子,你這是在園子裡讓蜂子蟄了麼?怎麼就腫成這樣了?”
我氣得給她一暴慄。“你嘴裡能說句好話麼?別老惹你家公子生氣!”
回過頭,就見江湖站在那裡,一臉的毛骨悚然。“公子,你嘴都合不上了,還說生氣?”
我哼一聲,不理他,只吩咐何求道:“今日上樑,多備些好酒,公子我要與民同樂!”
就這樣,若何居里的北苑自此有了人氣。
也因為這個事,我突然得了一個主意,關在書房裡一整天,搗鼓了一堆花紙,叫琉璃拿出去貼。
“公子,你這寫的是什麼呀?”琉璃疑惑地翻看。
“招工告示,我想找個保鏢。”
“公子還要保鏢?小四姑爺功夫還不好麼?”琉璃絞著眉頭。
“你不懂。”你說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愛問問題。
“還有啊,你看你這寫的條件,什麼要使刀的,要酒量好的,還要鬍子刮乾淨的,這沒頭沒腦的,哪兒找這樣的人去?”
“這你就別操心了,小姑奶奶,趕緊掛出去吧。”
叫琉璃大跌眼鏡的是,這告示貼出去兩月,也就是這年中秋的時候,真有人上門應徵來了。
琉璃看看那人手裡拿的酒壺,腰裡別的刀,臉上鬍子拉碴,不由伸手指指他的下巴。
那人皺了皺眉頭,一個腳踩著院外門檻,抽出腰裡長刀,手一橫,就蹭著下巴颳起鬍子來。
她張大嘴,眼看這人三下兩下剃光了鬍子,摸摸光潔溜溜的小尖下巴,露出一個笑。
“這下成了麼?”
琉璃臉紅了,她再也想不到,方才看來還那麼粗魯的一個漢子,不過颳了鬍子,就可以變成這般清爽的一個小哥。帶著人來找我的時候,心裡想,公子的這個條件,提的其實也不是沒道理。
我見到葉歸人的時候,正跟江晉久、小四幾個坐在後院裡喝菊花酒吃月餅。
那菊花酒是永寶國送來的貢品,酒液醇澈,全無渣滓,菊香清冽,口味甜潤,我很是喜歡,不由多喝了幾杯。
江晉久見我抱著壺不放,哼了一聲道:“果然是君沉香送來的好東西,寶貝成這樣。”
我嘻嘻笑道,那是那是。
江晉久冷聲道:“這麼喜歡,怎麼不索性娶了他?”
我說小江你傻了麼,人家好歹是永寶國的國君,怎麼能嫁我呢,就算是,也得我入贅。
江晉久杯裡酒直接就潑過來了,我閃之不及,前襟溼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