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您看看這個。”
秦長生的彈奏還在繼續,安自在湊到安泰身邊,低聲說道。
安自在耳朵已經有些不好使了,沒太聽清安自在說什麼,但他腦子不糊塗,知道安自在若非遇到重要的事情,不會在這個關頭打擾他。
他掃了眼安自在的手機,顫顫巍巍的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副老花鏡戴上,接過手機翻看起了聊天記錄。
“幼稚。”
剛看了兩眼,安泰評價了兩個字。
安自在道:“您說的是秦長生幼稚?”
“我說你們幾個幼稚。”
安泰眼睛都不抬,哼了一聲,繼續看。
越看,安泰越開心,眉眼間流露出了濃濃的讚賞意味,等看完聊天記錄,忍不住拍了拍大腿,表揚道:“乾的好!”
安自在以為安泰同意了他們的意思,問道:“您的意思,我們按照大哥的意思,即刻把此子趕出去,讓安心從此和他斷絕來往,劃清界限?”
安泰蹙眉瞪了眼安自在,把手機啪的一下,不輕不重的扔在了桌子上。
這一下,已經有了教訓的意思。
安自在嚇了一跳,渾身一抖。
安泰目光看向彈琴的秦長生,緩緩地道:“一個市井出生的草根,無權無勢,沒有長輩幫襯,沒有人脈關係的年輕人,只因母親慘死,便敢捨棄學業,一個人蒐集證據,和當地的富商以及司法機關正面對碰,這番血性和勇氣,可不多見。”
安自在這才明白,安泰是看上秦長生了,對這個年輕人欣賞有加,於是點頭附和道:“是不多見,起初我聽見他的故事,也挺欣賞這個年輕人。”
頓了頓,他話音一轉,道:“可是,他今年出獄後,殺人不少,樹敵太多,恐怕終究難逃過剛易折的命運,我們安家自然不懼,但安心和他走得太近,難免受他連累,為他傷神。”
安泰掃了眼安自在,道:“他出獄後,身無分文,遭人冷視,論起社會地位,還不如入獄之前,可卻憑藉自己的能力,為母報仇,奪下金陵夏侯家的偌大產業,發展了一批當地豪強為盟友,與江州的委員也交好,這足以說明他的不凡。”
“再說他和賀家、燕家的這些矛盾衝突……些許富商和區區賀家,自然是不足掛齒,諒他們也不能把秦長生怎麼樣。至於燕家,他能和燕宮那個小子互有仇怨,還兩次三番的在燕宮身上佔了便宜,本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如今連馬王爺都不是他的對手,恐怕除了燕凌雲親自出手,偌大的燕家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說到這裡,安泰忍不住笑道:“一個江州來的年輕人,能把京城這麼深的水給攪渾,我老頭子多少年都沒見到這麼有趣的事情了。”
安自在摸不準安泰的想法了,請示道:“那您的意思是?”
“他只是安心的同學,今天也只不過是來拜見我一面,你們緊張什麼?誰有膽量,因為這點事情,觸我安泰的黴頭?誰敢因為他,碰我寶貝安心的一根汗毛?”
“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吧,這些事情,也不要告訴安心,不要把簡簡單單的事情,搞複雜了。”
“倘若這個小傢伙,有朝一日真的在燕家手上吃了虧,乃至喪命,那隻能說他福淺命薄。可若連燕家都壓制不住他,我倒是很樂意在臨死前,見證我們華夏,又有一位真龍誕生。”
“屆時,將他介紹給執掌大權的那幾人,把他培養成華夏的大國柱,再保華夏風調雨順五十年,不是挺好嗎?”
安自在震驚的目瞪口呆,萬沒想到,安泰對秦長生的評價竟然如此之高!
在他印象中,上一個得到安泰如此評價的,還是同為京城頂流世家之一的秦家的秦景輝!
而事實是,安泰果然沒有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