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嫂要和姐姐說幾句話,也陪著她們出來。
外面的雪比起方才越發大了,三人走在寂靜的街道上,夏大嫂絮絮叨叨,只是擔心花二嫂離京之後的日子,花二嫂大笑安慰,姐妹之情看的玉翠十分羨慕。
雖然雪大走的慢,客棧離的不遠,三人一會也就到了。花二哥在裡面踱著步子,見到妻子她們進來,那顆心算是放進肚子裡,上前要和她們打招呼,夏大嫂給了姐夫一個白眼,花二嫂在那裡指揮:“這客棧就是翠妹妹的,你把賬簿搬出來,那些東西全點給了她。”
花二哥諾諾應是,客棧小,除了他們兩口子,就只有一個夥計和一個婆子,花二嫂把夥計和婆子都喚出來見了新東家。那婆子咂嘴不已:“花二嫂,還當你是說著玩的,沒想到是來真的,哪裡都沒有京裡好。”花二哥正在把客棧裡的東西點給玉翠,聽了這話那耳朵直燒起來。
花二嫂回身白那婆子一眼:“老貨,又沒少了你的工錢,你囉嗦個甚,京裡才能活,難道京城外的人都不用活了。”
婆子縮一縮脖子,嘴裡依舊嘟嘟囔囔:“新東家不也是從外邊來京的,京裡不好,來京做什麼?”玉翠眼裡一黯,把東西都點清楚。
花二嫂做事快速,第二天就把東西收拾好,搬上了車,鄰里也都來送行,花二嫂道聲再會,冒著雪離開京城。
既買了這個小客棧,玉翠也就從夏大娘那個院子裡搬到小客棧,把客棧收拾乾淨。冬日客棧生意冷清,又尋了泥水匠人粉刷一新,招牌還是用了原來的。
忙亂了四五日也就忙清,街坊鄰里也各自送了些東西來賀一賀。玉翠見這裡離大街近,許多人都想著這裡賣雜貨沒什麼用場,連個雜貨店也沒有,索性在店裡放了個三尺櫃檯,往裡面擺些油鹽醬醋,橫豎地方閒著也是閒著。
這店堂裡原本就擺著酒缸,讓鄰里來喝酒閒聊的,玉翠也沒把酒缸收進去,男人們冬日沒事,也來打上一角酒喝,女人們來買些油鹽醬醋後也沒有馬上就走的,也有來閒著和玉翠說些閒話。
店堂裡每日都熱鬧,玉翠怕文璞受打擾,把後院收拾出來一間,打掃乾淨,平日文璞就在那裡讀書,也不用他管店裡的事。
轉眼冬去春來,積雪消融,玉翠把文璞送去書院。京裡書院雖多,玉翠尋摸了好幾個月,把文璞送進東山書院,這書院雖不像別的書院名氣那麼大,教書的都是踏實的。玉翠還曾去書院門口打聽,見來往的人都是謙謙君子,並不像有些書院來往的人總帶了股驕氣,這才定了下來。
學問雖然要好,為人才更要緊,不然像楚明叡一樣,倒不如不讀書的好。玉翠怕文璞以為自己捨不得銀子,在送他去書院前叮囑了又叮囑。文璞倒笑了:“翠姐姐你這是何必呢?你對我的一片心,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瞧的出來,東山書院名氣雖不是最大的,那不過是因裡面沒有什麼官家子弟罷了,但科科都有人考中進士,只是名聲不顯罷了,我又不是孩子了,怎會曉不得這個道理。”
玉翠聽的心裡大為安慰,伸手想摸一摸他的臉,觸手所及之處,竟有微微的鬍鬚,不由笑了出來:“原來不知不覺間,你都長這麼大了,再過兩三年,就該娶妻了。”娶妻?文璞看向玉翠,雖然生活有些操勞,但玉翠一雙眼還是又明又亮,並不像平常婦人那樣有些黯淡。
自己小了玉翠不過就六歲,文璞心裡在算著,媳婦比丈夫大十歲的在鄉間都聽說過,差六歲有什麼呢?只要她不再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就可以了。文璞想的臉上盪出笑容:“翠兒,我……”玉翠沒有聽出文璞叫自己有什麼不同,只是覺得他眼裡的光和平時有些不同,看的人心裡能發熱,沒來由的心裡發慌。
玉翠搖頭似乎這樣就能把心裡的慌亂搖掉,這樣的慌亂不該出現在自己心裡,玉翠啪一下打在他肩上:“我是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