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恰恰從鬱明的臂彎下鑽走,鬱明有心想攔,然無用。一是□□乏術,二是想到她有孕、她動作一大就弄得他心驚肉跳,左右遲疑下來,李皎比鬱明還先踏入了屋中。
鬱明怒吼:「李皎!」
他尚被堵在門口進出不得,他的妻子已經到了床榻前。李皎根本沒耗費多大精力,彎下腰將青年眼熟的小本子撿到了手裡。鬱明臉漲得通紅,快要瘋了,李皎只淡定無比地翻開了書頁,看他藏的秘密到底有多重要,才讓她說跟他想法相反的話,鬱明都能毫不猶豫地點頭同意。
李皎臉微僵,她翻看極快,本子在她手中嘩嘩嘩翻動——
鬱明大驚,爆發出無限潛力,兩掌一前一後地揮出,推翻擋路的兩名扈從。他踏入屋,橫撲過去。到了如此要緊關頭,哪怕李皎似乎已經有可能發現了他的秘密,他仍不服輸。鬱明咬牙,伸手便去奪李皎手中的本子。
身後的扈從被鬱明甩開,但李皎沒發話,他們一凝氣,重新跟隨躍入屋中,掠向那衝著公主去的李皎。
前方小風如鋒刃般襲來!
李皎面色無波動,手中本子往前一砸。當即,紙頁紛飛,嘩嘩作響。她手中的一大本子往下砸去,正好砸在鬱明身上。鬱明眼疾手快,往前一兜,也只兜住了自己滿懷的本子不散。被砸一身,抱著自己的小本子,鬱明此時的面色僵硬,人已是外強中乾了。
鬱明抱著一線微弱的希望:她就翻了翻,不至於這就看完了吧?
他鼓起勇氣去看李皎的臉色,李皎面上卻已覆滿冰霜色。
鬱明心裡打個哆嗦:完了!
果然完了。
用目光喝開兩個擋路的扈從,李皎的聲音都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的一樣:「真是看不出,我為你勞心勞力,你倒在背後編排我!我架子大,我毛病多,我對你呼三喝四?我還干涉你的自由?!」
鬱明:「……」
他虛弱地咳嗽一聲:「我隨便寫寫……」
李皎往前走,逼得他往後退:「我總扇你耳光,我動不動就諷刺你,我天生一張惡毒嘴?」
鬱明汗顏:「餵……」
他想強硬一番,想辯解:難道我寫的不是事實?你敢做就要敢當!
李皎一聲冷笑。
鬱明的強硬被她的一聲笑給打散,氣息弱下去,再想強起就變得很困難。他心理建設好幾次,看李皎面如冰霜,心中暗自唾棄自己一百句。他停了後退的步子,將腰桿挺直,握緊自己那惹事的小冊子。
李皎怒問:「這便是你的筆記?你是每天都記麼?一年三百日,總共四年。你是記完了多少本?!其他的呢?」
鬱明斬釘截鐵:「不!沒有!就這一本!」
他態度堅決筆直得讓人動容:「你看就這一本我都沒寫完,可見我也不是常常寫你。我大多數時候都是不寫的……」
李皎怒:「那是因為你大多數時候都想不起我!」
她再往前走,鬱明被她堵得靠著牆,滿頭大汗。他心中發虛,在李皎冷冰冰的凝視下,他汗流了一身,哆哆嗦嗦,辯解的話越說越錯。鬱明簡直兩腿發軟,卻仍要堅強地為自己說兩句:「我就是發洩……」
李皎盯著他,半天忽然不說話了。
她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不再壓著鬱明瞭,倒弄得鬱明很不習慣。
他心中暗道糟,口上微弱喊她:「皎皎?你還好吧?」
李皎仍然一動不動。
鬱明心中慌起,心想她不會被我氣出問題了吧?他心中大汗,顧不上驚恐,忙站直想去關照她。李皎在他一動的剎那,眉心跳了下,她這一跳,讓鬱明重新如臨大敵地貼著牆,一動不敢動。李皎卻心灰意冷,擺了擺手:「算了,罵就罵吧。反正當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