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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漾猝不及防,條件反射往旁邊閃開。
出來的人竟比自己還要高,他詫異抬眼,只覺一張漂亮側臉從自己面前掠過。
羅漾不信對方沒看見自己,但那位顯然覺得門外的人讓路天經地義,完全沒有搭理他的意思便徑直走下教堂臺階。
“等一下!”羅漾連忙喊出聲。
那人置若罔聞,下了臺階後又走出一段距離,才慢悠悠回頭掃了一眼。
黑色外衣,深棕色的頭髮,淺棕色的瞳孔,即使羅漾現在失憶了也敢百分百肯定這是自己見過的最漂亮的一張臉,美到極致,也冷到極致,狹長眼睛裡的淡淡視線僅是這樣遠遠掃過來,羅漾想說的話就都堵在了嗓子裡。
他甚至無法從面容分辨這究竟是小鎮居民、重要npc、還是旅途列表裡的“戰友”。
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對他毫無興趣,幾乎沒停留就收回目光,等羅漾回過神想追上去,視野裡早沒了人影。
敞開的教堂門彷彿在無聲邀請。
羅漾定了定思緒,走進那扇釘著十字架的窄門。
陰溼的氣息撲面而來,光線晦暗,明明有窗,外面的陽光卻好像只能照亮彩繪玻璃表面,透不進這間不算寬敞的教堂。
木質門在羅漾身後自動關閉,面前迎接他的是一盆聖水,旁邊立著一個精緻的金屬牌架,上面刻著幾行英文,但在羅漾看過去時,它們就變成了他最熟悉的文字:唯有在聖水中洗淨罪惡的人,主才會寬恕你。
羅漾皺眉。
不大的教堂只有幾排長椅,分列左右,中間一條狹窄過道,直通最前方的佈道臺。
主線行程提示要在教堂裡找神父懺悔,羅漾沒看見神父,倒是看見整間教堂最左側的牆壁中央凹陷進去一個規整的方形,一座類似封閉電話亭的小黑屋擺在那裡,那處牆壁的不規則形狀似乎就是為它準備的空間,方正嵌入,嚴絲合縫。
羅漾來到小黑屋前,木質結構在歲月侵蝕下變成一種黯淡腐朽的色澤。
主線提示需要找神父懺悔,而這裡毫無疑問就是懺悔室,但羅漾試了幾次都沒開啟門,思考片刻,他回到教堂剛進門的地方,試著用所謂的聖水洗了洗手,又回到小黑屋前。
門板在生鏽的吱呀
聲裡,主動而緩慢地開啟,裡面只有一張椅子,椅子的對面是一張隔板,其上雕著孔格細密到根本不看清另一側的鏤空窗。
“你好?”羅漾試著與隔板那邊可能存在的人打招呼。
那邊竟真的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沉穩好聽,浸潤人心:“你好。”
“我需要把門關上嗎?”羅漾猶豫著問,其實不太想,這種狹小空間一旦密閉,危險感簡直拉滿。
“都可以,”那個聲音溫和,寬容,“隨你的心。”
羅漾便沒關門,直接坐到椅子上:“你是神父嗎?”
“是的。”
“我來找你……懺悔?”
窗格內似乎笑了:“為什麼你的語氣遊移不定。”
“因為我實在沒什麼可懺悔的,”羅漾實話實說,“我連記憶都沒有。”
窗格內:“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帶著原罪。”
羅漾:“……”
吊墜突然的投射像一束強光映亮懺悔室——
主線行程:【煤氣燈探戈】(+5,當前進度5)
盒子寄語:你的原罪是什麼?
資訊屏消失,懺悔室陷入了比之前更深的黑暗。
餘光裡再無一絲亮,羅漾後知後覺發現,懺悔室的門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
羅漾還來不及感受進度條終於推進的喜悅,就陷入了幽暗的壓抑。
似乎察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