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安慰的語句,眼睛也沉重地快要閉起來了。
“源夕!”沐晨遠遠地一看見源夕,就使出全力的呼喊,彷彿聲音輕一點都會讓面前的人沉沉睡去,再也醒不過來了。
“沐晨,我很高興……這輩子能遇見你,好好活下去……連我的份一起……”
這是源夕說的最後一句話,白虎緊緊地抱住一臉安詳的源夕,此刻,是逝去的人痛苦的終結,卻是生還者痛苦的開始。不善表達情感的白虎,只能用嗚咽來宣洩自己的悲痛。心裡的疼痛讓他知道事實已經無法改變,但是似乎又有另一個聲音告訴自己,也許這樣抱住他,就能抓住他的魂魄,他疼愛的徒弟又會再次睜開雙眼,微笑地喊他師父。
嘯月在一瞬的停頓後,繼續向源夕靠近,卻被沐晨制止。沐晨怔怔地定在了嘯月的懷裡,遠遠地看著一動不動的源夕,不敢上前去確認,彷彿這樣就可以不用承認他的離開,心撕裂般疼痛,腦袋也跟著痛了起來,有一個畫面闖進了沐晨的腦海中:
“祂們來了,我們現在必須要離開了。”黑衣男子隱忍著說道。
“夕,夕兒!”白衣女子不捨地望著尚在襁褓中的嬰兒。
“不能讓祂們知道夕的存在,快走。”黑衣男子雙臂用力,將女子帶離了嬰兒的身邊,吩咐一旁的黑貓,“冰彥,保護好夕的安全。”
隨著嬰兒的影像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女子心中如撕扯的疼痛越來越強。
那種疼痛與如今沐晨的感覺如出一轍,她突然有了力氣,掙脫了嘯月的懷抱,自己跌跌撞撞地來到了源夕的身邊,趕緊施展她的治癒法術。
感受到有其他人的氣息接近,冰彥拖著嘯月像往常一樣跨進了空氣的漣漪中。白虎此時除了源夕,其他的人都不能分散他的注意。
源夕始終沒有變化,沐晨拼盡全力展開治癒的彩虹,將源夕包圍其中,這時候沐晨已經滿頭大汗,一滴汗水沿著眼角滑落了下來,彷彿是一滴眼淚,源夕毫無動靜讓沐晨更加大了施展的法力,柔和的七彩光譜瞬間大放光彩,讓剛到的袛天焦急地阻止沐晨的行為。光芒收斂,沐晨也癱坐了下來。
源夕原本是可以逃走的,但是為了掩護沐晨,所以他甘心以身犯險,拖延時間等待白虎的到來。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就知道,當時他經受了多大的折磨,忍受多深的痛苦。一天之內,痛失父母、家園、朋友,眼睜睜看著他們受苦,卻無能為力。沐晨失控地嘶吼起來,雙手不停地敲打著自己的心口,心裡好痛,可是為什麼不管自己用多大的力氣敲打,都感覺不到呢?
“快住手!沐晨!快住手!”袛天制止了沐晨自殘的行為。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經歷這些?為什麼愛我疼我的人都要永遠地離開我?”各種混亂的記憶片段不斷地湧現,沐晨說得越來越激動,身體也跟著輕顫,“為什麼,我一個也救不了?”
袛天伸手,想要給她力量:“這並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對你的愛,讓他們願意用生命讓你繼續好好地活著。”
沐晨瞪大了雙眼,連連搖頭:“我把命還給你,你讓他們都活過來吧!我不要,我不要了!”說著沐晨拼命敲打起自己的腦袋來:“好痛,好痛!”
沐晨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悲傷,昏迷了過去。
袛天劍眉緊鎖,手心的金光閃耀,舉起手指,輕點沐晨的額頭,清除了她的記憶。
“也許,這樣對她來說可以活得輕鬆一點。”一直沉默的白虎緩緩開口,喃喃自語。
空氣中剛剛出現的漣漪,忽然變得平靜了,而躲在漣漪後的嘯月一直未曾離開,只是換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守護著沐晨。現在的自己對沐晨沒有任何幫助,嘯月轉身離開的時候,暗暗下定了決心:在沐晨再次恢復記憶的時候,一定要變得足夠強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