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兩人爭執再起之時,忽然,村子北方傳來群狼嚎叫一般的聲響,地面也微微顫抖起來。
海格神色大變,立即站起身來,朝小飛飛奔而去。一邊奔跑一邊喊道:“冰風潮!冰風潮!大家快躲!”葉然也是大驚失色,極快的速度奔向小飛,右手輕輕一揮,一個淡紅色的光圈已經籠罩住了小飛的身體。巨大的白色風暴飛快地從北方山頂襲來瞬間吞噬了整個村莊。整個篝火場地頓時混亂一片,村民們各自朝著家中狂奔,驚呼聲、叫喊聲、哀號聲、破碎聲響成一片。
狂風將北方山頂的積雪捲起,和著積雪的狂風由北至南席捲過來,高達十二級以上的風力,加上其中混雜的積雪與沒有完全吹裂的冰塊,狠狠地衝刷著巴爾德村,狂風過處只留下狼籍一片。
第一波冰風潮來得快去得也快,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完全消失不見,但它帶給巴爾德村的是毀滅性的打擊,村中房屋幾乎完全倒塌,六千餘人的村莊在兩分鐘內就失去了近一半的生命。倖存者大多數及時躲避在地窖之中,而倒塌的房屋、殘留的積雪冰塊、斷裂的巨樹枝幹早已將地窖的出口深深掩埋。地窖中倖存的人們,只能等待。等待著太陽重新升起時,外面少數倖存者的救援。因為,冰風潮只會在夜晚出現,但絕不會只出現一次。
村西的小山坡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山坡南方的一個洞**也被積雪封住了洞口。洞**裡,葉然滿臉苦色:“這就是你所說的危險嗎?”海格抱著一身白衣的小飛,淡淡的說:“三年來,這是最大的一次冰風潮了。恐怕就連兩百公里外血族的學校也未必就能倖免。”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拭去懷中小飛眼角的淚水。
葉飛一臉平靜,似乎根本看不出絲毫受到驚嚇的神色,但紅紅的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又像是受驚過度而不知所措一般。葉然臉上的關愛消失了,對著葉飛狠狠地吼到:“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一點也不像個男人。”對於葉飛,葉然是又愛又恨。父親愛兒子,這是天經地義的,然而葉飛內向得有些自閉的性格,卻讓葉然甚是厭煩。每每看到葉飛那極為俊秀然而又欠缺男子漢堅毅與剛強的臉龐時葉然就會大發脾氣。
海格將葉飛摟在懷中,對葉然怒道:“孩子還小,你嚇唬他幹嘛?”葉飛卻輕輕地掙開海格的懷抱,從身後拿出他剛才一直撥弄的里爾琴。十二根琴絃已經斷了九根,琴身底部完全斷裂。他抬頭看著葉然,苦苦地小聲道:“我的琴壞了。”
正在這時,堵住洞口的積雪忽的塌落,一張美豔絕倫的面孔出現在洞口,血紅色的捲髮,血紅色的瞳孔,為這毫無瑕疵的美麗面孔帶來了一絲妖異。
海格不禁打了一個寒戰,嘴裡輕輕念道:“血族。”
美麗的面孔在看到他們以後並沒有吃驚的神色,反而淺淺一笑,小巧鮮紅的嘴唇微微一分:“打擾了!第二波冰風潮快要來了,我能也在這裡歇會嗎?”
海格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便不再多說。因為他知道,雖然血族是天生的刺殺高手,但有他和葉然在,就算是血族學院的院長也沒有同時應對他們兩人合擊的實力。再者,雖然有時血族學院的學生會到巴爾德村騷擾,但總的來說,血族與他們並沒有太大的衝突,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間勉強相安無事。
葉飛好奇地看著坐在遠處的血族女子。她看上去二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窈窕,相貌美麗,但嘴角卻總是帶著一絲令人膽寒的冰冷微笑,微笑中卻又露出一絲悽苦的神情。十歲的葉飛雖然只是個孩子,但他卻是遊吟詩人公會中公認的少年天才,因為他天生就能詮釋音樂的情緒,對樂器的學習也有著極強的天賦。對情緒極為敏感的葉飛,自然能一眼瞧出血族女子極力掩埋的淒涼情緒。
“阿姨,你為什麼不開心。”葉飛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