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戰意滔天的重騎之前幾乎沒有拼命的機會,唯有逃跑才是正道。
敵人未戰先亂,恐懼感如潮浪漲退般的蔓延,人奔馬竄,更是潰不成軍。
“常山趙子龍來也!”
“東來太史子義來也!”
幾員漢軍猛將狂吼的聲音隨風送入敵陣,同時挺起手中的兵器,把少數悍不畏死迎上來拼命的敵人連人帶兵器挑上半空,拉開了近身廝殺的序幕。
漢騎氣勢如虹,如破竹般的直指敵人眾集的心臟地帶,只一下子便衝殺得敵人潰不成軍,令敵人只得四散逃命,沒有絲毫還擊之力。
今次的突襲是經過精心策劃,甫發動便把敵人逼進死地,不容有敵人漏網。由趙雲指揮的白馬義從重甲騎兵最接近敵人,利用己方的裝備精銳和高昂計程車氣,以及敵軍的極度疲累、猝不及防,先以雷霆萬鈞、以快打慢的馬隊戰術,把敵人衝散,然後烏桓輔兵和墨雲騎兩翼的部隊蜂擁而至,把忙於逃命的敵人無情截殺,不容有漏網之魚。
敵人早已亂成一團,各自為戰,可是趙雲和太史慈率領的部隊,在敵群裡左街右逐,始終隊形完整,比對起敵人亂如散沙,更顯出強弱懸殊之勢。
勝敗之局已定,只看能殺多少人。
人數在漢軍戰士六倍以上的鮮卑軍,已完全失去了抵抗力,漢騎像怒潮般在鮮卑軍中奔騰翻滾。天地乾坤被翻轉過來,雖然天空繁星滿天,戰場上仍予人暗無天日的感覺。在這裡,陣亡戰士流出的血使得屍體黏在乎野上,任由馬蹄踐踏,數以百計的人在同一刻倒下去,令本是寧謐安詳的草原變成滿目瘡痍的屠場。到處是揚起的塵埃和被殺者臨死前的號叫,其慘烈超乎任何言語的形容。
“撤!”
浦頭終於絕望的大吼。
可是撤到哪裡去?這些疲憊到極點的戰馬,很多在轟亂之中力竭而死,即便是神駿一點的也被亂軍所擋,難以衝出。
就算衝出了又如何?
兩翼的漢軍已經分出一千騎衝到鮮卑軍的後面,阻擋住了退路,手中的臂張弩專門射殺逃竄而來的敵軍。
夜色之中,田豫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轉身望著公孫白道:“鮮卑之戰即將落幕,不如將其俘虜到三郡之地,補充人口?”
公孫白微微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侍衛喝道:“傳令下去,繳械投降者不殺!”
數十騎從山上縱馬而下,疾奔過去。
“傳亭侯軍令,繳械投降者不殺!”
漢軍之中立即響起如雷般的吼聲。
“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繳械不殺!”
一聲聲驚天動地的吼聲之中,一個又一個鮮卑士兵扔下兵器,將雙手高高的舉在頭上。投降的浪潮迅速蔓延了鮮卑全軍,草原上逐漸安靜下來,鮮卑騎兵們被漢軍驅趕下馬,舉著手朝稽落山下蜂擁而來。
天色微明,稽落山下的大戰也已徹底結束。
三萬鮮卑多騎兵被斬殺了五六千,其餘的均束手就擒。漢軍割下鮮卑騎兵馬匹上的韁繩,綁住鮮卑俘虜的雙手,每十人一串,將兩萬多戰俘全部串了起來。
山下的草地之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鮮卑兵屍身,還有倒斃的戰馬,鮮血染紅了原本碧綠的草地,在晨曦的照耀之下,發出慘豔的光芒。
這一戰,五千漢軍死傷不過十數人,卻俘虜了兩萬多鮮卑騎兵,繳獲了兩萬多匹戰馬,各類輜重無數,當然還有一萬多匹可供食用的死馬。
這一戰,從慕容鮮卑部退入俊靡城那一刻起,郭嘉便開始佈局,一步步將鮮卑人引向最終的覆沒。
此戰之後,鮮卑人實力大減,恐怕十年之內,不敢南下牧馬,幽州、幷州乃至涼州北部的百姓即將迎來十年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