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不禁哭出聲來……
“呼呼……爺——”她立即又開步跑。
同時間,廂房內。
“嫮兒,外頭誰來了?我聽到大哥和於姑娘的聲音。”床上,翟天慶病色稍霽。只是他問完卻不見那站在門邊的人反應,於是他下床朝她走去。“嫮兒?”
“啊﹗”
“小心!”發著楞的金嫮兒一嚇,登時掉了手中猶剩一些藥湯的碗,若非翟天慶及時將她往懷裡帶,她可能已經被落地的碎片傷及。“有沒有怎樣?”
“沒有,衣服沾到了一些而已,撢一撢就好。”她低頭清理裙襬,而霎時,她撥弄裙片的手,被翟天慶握住。其間,她發現他的手微微發著燙。“你又發熱了?”反握住他。
“沒有,我只是緊張。”
聞言,鬆了口氣。“有什麼好緊張的?”將他攙回床榻。
“你一直看著外面,我怕你離開。”這幾天,對他而言就像是一場夢,此刻他是情願活在夢中,再也不願醒來。
“我縱使離開,也還會再回來,你總不能讓我哪裡都不去。”
默默看著她,似乎看個幾百幾千遍都不厭倦,尤其這幾天,她雖然一直持在他身邊照顧他,但他看著她、聽著她的慾望,卻是日益加劇。“嫮兒,你知道嗎?如果沒有你,也許我早就不在了。一直以來,我努力讓我的生命有目的,而你……呵,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換她回望住他,良久說不出話。這是頭一遭,她有著真正被人需要的感覺,那與她娘,也就是知府夫人之間的那種感覺是絕然不同的。在他眼前,她是真正的她,而不是金嫮兒。
“你不會後悔?你可要看清楚,我是個很自私的人,非常、非常自私。”
“我曉得。”他低頭笑。
他曉得?!“是呀,你曉得。”她也笑了。
好奇怪,雖然天慶的態度從以前以來一直是如此,但就在這一刻,而也一直到這一刻,她居然才體會到那種無怨尤的溫柔。呵,以前的她究竟是怎麼了?莫非只是為了排斥而排斥?還是人性在作祟呢?不過不談這些,現在若再重頭來過,應該來得及吧?
那一夜,和翟天虹講明之後,隔天,她並未再去找他,而是選擇了來找翟天慶。而在照顧天慶的這幾天,她把很多事情想了再想,雖然不曾將一切都想透徹,可起碼,她把自己看清了;於月終究是於月,而不是金嫮兒,一個帶著富貴的名字。
而今天之後,除了那已無意義的婚約,似乎還有一些問題等待著她去解決——比如於陽,對她,是認與不認?!
思及此,她不由得想起方才外頭的情形,且困惑。
於陽呀於陽,你這麼急著找的,究竟是誰?爺,老早就在十一年前大火的前一晚,就離開人世了啊……
一個月後——
“來,吃粥。”
“我沒生病,不要人家為我準備。”
“這粥我熬的。”
“啊?”坐在池邊發呆的於陽,抬起頭,訝異地看著那端著碗的人。
“剛剛進灶房讓大娘教我的,肉片加青菜熬米一刻鐘,雖然不難,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將碗端到她面前。“你幫我看看哪裡要改進。”
瞪住那碗裡白玉鑲翠的顏色,一股清新的米香同時鑽進她酸澀的鼻間,一整天未沾食物的嘴,也因而生津。
“吃一口看看,不好的話,我下次改進。”笑道。
還有下次?他這次動鍋杓就要讓她掉了下巴了,她從沒見過男人進灶房的!咽咽口水,端住碗,舀了一匙粥,送進嘴裡,合著。
“怎麼樣?好不好吃?這回讓你笑不打緊,人人都有第一次。如同我,第一次騎馬,第一次上學堂,第一次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