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是找個伴兒一起說句貼心話的意思,只不敢叫人知道。
因丹旭是林俊跟前,吃食隨便就有。悄沒聲息的袖幾個,林俊也想不起來,又寵著他,便是想的起來,只當他吃了。是以於二姐常從他手裡得些細碎好處,又無甚回報。這回得了糖,自然要同夥伴分享。哪知才走到書房窗戶底下,便聽到林俊說話和丹旭微弱的哭聲,嚇的魂飛魄散,落荒而逃。原想著過一會再來看,不想一回去便被人抓著做活,只得丟在腦後了!
那丹旭被林俊生出的新花樣折騰了半日,哭的嗓子都啞了,夜裡便發起高燒。一個奴才,誰去管他。又白佔著林俊,早叫丹陽恨的牙根都癢癢。次日一早便在窗戶底下罵:“沒廉恥的□貨,仗著得人意兒,爹的衣裳也不去取!你還沒當娘哩,便妝個病西施樣兒!要裝便裝相,我與你根繩子,好演一出嬌羞羞西施病入膏肓!”
丹旭聽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弱聲弱氣的回道:“我就去……”說完掙命似的爬起來,一跌三撞的往外走。丹陽猶在後頭謾罵。
連過路的小廝都悄悄諷刺丹陽道:“這行貨,倒跟三娘有七分相似,可惜生錯了。不然不定爹如何愛哩!”
卻說丹旭,一步一挪至漿洗處。誰知行到半路,實走不動,只好依著假山滑下,大口喘著氣兒。心道:今日要死在這裡了。
合該他有時運,正趕上林貞踢氣球玩,不巧一腳用力過了,球飛得不見。她跑來撿球,見一人縮在角落,嚇了一跳。忙喊人:“有人暈倒了!快去請大夫!”
丫頭們呼啦啦的跑來,三多仔細一看:“咦,這不是丹旭麼?”
林貞疑惑的道:“爹書房的?怎底跑到這兒來?看他臉上紅紅的,莫不是發燒了吧?”
三多伸手一探,驚叫道:“好燙!”
林貞忙道:“你去找門上泰和,叫他請個醫生來。”又對九如道,“喊個小廝,揹他回去”
三多九如忙跑去尋人了。
不多時,小廝萬利被九如拖了來,還當是哪個小廝,不想卻是林俊的寵兒。萬利哪敢伸手去背,當著林貞還講不清楚,眼珠一轉,道:“姐姐,請大夫了不曾?”
“我叫泰和請個醫生來。”
萬利笑道:“泰和在大門上,哪走的開?他不熟醫生,請得不好豈不耽誤?還是我去走一趟,找周大爹請一個來。我叫我媳婦來揹他!”
“啊?你媳婦?”
萬利睜著眼說瞎話:“這個點兒,小廝都在外頭跑,可不就媳婦們在家。不妨事,他還是個孩子哩,哪裡有男女大防了!”說完也跑了。
林貞不可能讓自己的貼身丫頭去扶,只得立在一旁等著。萬利正是早上聽了一場罵戰的小廝,知道丹旭是甚病症,一般的醫生還整治不來。他深知,眼看就要中秋,主人家必不願大節下死人那等晦氣,何況丹旭又是得寵的。便到街上尋了周慶澤,如此這般說了一回。周慶澤瞭然,直往院裡請了個郎中來。
這廂萬利的媳婦,憋著一肚子氣,把瘦的跟雞崽似的丹旭抗回去了。目送他離去的雙福道:“嫂子好大力。”
林貞笑笑:“比我們是強些。走吧,要吃飯了。回頭叫人往我這裡拿錢便是。”
丹旭叫人抗回屋,周慶澤帶著醫生到了。萬利嫂子正不耐煩,見人來了賭氣就走。那醫生看老了病的,見床上血跡斑斑,心下了然。卻又無奈:“他……燒著,恐要退去衣裳才好退燒。我不方便。”
周慶澤暗罵:難道老子方便啊?
二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肯動手。三多跳進來問:“怎底?要不要緊!”
屋裡兩個男人唬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個其醜無比的丫頭,見慣美人的二人好不倒胃口。三多見了周慶澤,先行禮:“周大爹好,姐姐叫我來問問,丹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