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蒼老的聲音猶如隔著迷霧森林,沉悶地響砌在幽暗的空間。
“沒有,非常平靜。”
“那他有沒有……怨恨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簡言恩如實搖頭:“我想他應該是愛你的。”褚澤野雖一直都沒有再提過他的父親,她知道他是故意在逃避自己的內心,不然不會在臨終前抽出一部分遺產以褚尚的名義去做公益。
“是嗎?”已染上白髮的老人眼中升起一絲活力,漸漸又暗淡下去。
“伯母和澤野對您一直都只有愛和敬,並無恨。”
“是嗎?”褚老爺子自言自語又反覆再問了一次,他幹蒼的手抓住輪椅扶把,“那他們的骨灰?”
“按照澤野的遺願,伯母和他的骨灰一起撒入了萊茵河,伯母曾對照顧她的看護說,那裡有她在生之年最幸福的一段時光。”
“真是對愚鈍的母子!!!”褚老爺子突然哈哈大笑,笑著笑著又失聲痛哭,老淚縱橫的臉扭曲猙獰:“命運,命運,這都是我種下的惡果啊!!!”
他情緒的大起大落嚇得簡言恩不輕,她趕忙站起來湊近幾步:“董事長,您怎麼了?”
他掙扎地想去拿書桌上的藥瓶,簡言恩迅速幫忙開啟倒出藥,又喂下幾口水,褚老爺子漲紅的臉才平息過來,總算回了一口氣。
褚老爺子調整著情緒,輪椅正對著窗子,似乎他又長時間陷入回憶:“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
簡言恩對著他的背影禮貌微鞠躬,不放心地退身離開,她輕輕轉動門鎖,耳邊最後傳來褚老爺子的聲音:“小簡,謝謝你!”
簡言恩的手在門把上一滯,復又重新關閉,她釋然而笑。
褚澤野沒有錯,伯母沒有錯,褚老爺子沒有錯,每個人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和無可奈何,我們在命運的長河中被迫而行,原諒了他人卻是放下了自己。
褚老爺子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他得到了一切,卻失去了一切,他是富有的卻是最可憐的。
剛走出,蘇亦澈就站在大廳中央靜靜等待,簡言恩輕鬆微笑著,快步向他迎了上去。
旅遊業的重興帶動了崑山偏遠古村落的復甦,背井離鄉的當地青壯年抓住商機大部分都回歸故土。祠堂,家庭作坊,民風建築,吸引著一批又一批外地遊客,如今這裡不管是週末還是平時,人群都是交織如流。
今日天氣晴朗,因為不是週末的緣故,遊客稍微稀落不少。當然,鏡頭捕捉到期間裡面一組特別的家庭,兩位看起來約莫三歲左右的小奶娃娃,玲瓏剔透的清秀模樣更是頻頻讓路人微笑注目。
“Su,你現在真是名副其實的甩手掌櫃!”leo在電話那頭嗷嗷苦叫。
小女娃親了一大口拿電話男子的臉頰,他一手抱緊她,笑得格外明朗:“我有更重要的事。”
“不要又跟我說在家陪老婆帶孩子。”
“不在家,在外面。”
“Su,你可以再幽默一點嗎?!上班時間一大堆事等著你來處理,你倒好,心安理得做起了全職奶爸,把苦命的我足足累瘦了好幾圈!”
“你就權當健身。”拿電話的男子淡淡回答。
“啊啊啊!你有沒有一點獸性!!!”
“不說了,我忙。”
“你能忙什麼我才忙!”leo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淚痛訴,“烽迅集團是我們兩人創辦的,你說不管就真狠心扔下不管了,我容易嗎?!你說我容易嗎?!”
“好了,我掛了。”蘇亦澈不等對方說完直接就真結束通話了,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看好他的老婆和孩子們。
“又是leo嗎?”簡言恩恬靜的面容帶著淡淡的微笑。
蘇亦澈用身體側微擋住迎面而來的遊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