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是好奇,他還是很聽話的起身度步上前,挽起衣袂,親自的替我研了起來。
片刻後,他看著我執筆,蘸著還很淡的墨,奮筆疾書下的字,忍不住詫異出聲:“你送錯了貢酒!”
我封好了信,開門喚來了小二,給了銀子,交代好後,才放了些許心,垂頭解釋:“那日離開我不想驚動師兄們,是趁夜偷偷離開酒莊的,太匆忙一個人又手忙腳亂的,拿錯了酒罈。都怪之前因為晨姨的事,大夥心情都不好,只顧著低頭釀酒。那些學徒們釀不來,就先學著晨瀟酒的封壇和上標,誰讓他們不分開放的,拿錯也不能怪我!”
“你……”少清舉著手,“你”了半天,見我已經懊惱的抬不起頭了,也不捨責怪。轉念一想,又覺著不對:“貢酒的檢查那麼嚴,你拿了空罈子進去早先都沒人發覺嗎?”
“我不知道,送酒時我跟那的姑姑聊了好久,姑姑就捎了侍衛們去查。他們還查了好久,都說沒事,早知道就不該跟那個姑姑聊!”
“姑姑?一群摸魚的侍衛!”他咬牙,對於我口中不經意提到的姑姑甚是難解的模樣。我嬉笑著,一派輕鬆,反倒安慰起他了:“沒事的,還有八日,快馬兼程趕來綽綽有餘。”
聞言後,少清稍稍放鬆下心神,輕點了下我的鼻尖,寵溺猶似的當日,“到時可千萬別說是弄錯了,就說我多付了銀兩,怕酒不夠,又讓你送了些進宮。”
“恩。”我笑著點頭,對於他一如既往不自知的觸碰沒動聲色。
“有我在,天大的事我替你扛,你記著,千萬不要再接近劭王了。”他替我披上衣裳,拉著我在炭爐旁坐下,“告訴我晨姨的事。”
我盈笑點頭,還是如從前一樣的嬌妻狀,始終,眼前這男人是唯一覽盡我溫柔的。漣漣翦眸,心底卻在諷笑,夏侯少清,我還能信你嗎?
長話短說,我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事全告訴了他。少清凝眸處忽然透著果斷的犀利,那是從前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這個男子給我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吞如春,乍暖還寒。
這一夜我和他聊了很多,遙想從前若是我們能這樣毫無隱瞞,興許也不至於走到今日。天才蒙亮敲門聲就響起了,我以為會是掌櫃的,門外的人卻著實讓我愣住了。
“王爺……”我怔怔開口,劭王還是穿著昨日分別時的衣裳,俊容上添了幾分憔悴,側頭瞧見屋裡正自在的少清時,臉色一白,沒多話,只望著我。氣氛很是尷尬,我無措的左右張望了會,端起笑臉,問向他:“有事嗎?”
“晨姨的事有眉目了。”
只悶聲一句,隱含著昭然若揭的怒氣,卻足夠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
我綻開笑顏,讓開身子趕緊招呼:“進屋說吧,外頭冷。”
“不必了,換身衣裳,我讓班泉在慶豐樓定了早膳,趕了那麼久的路都沒見你好好吃頓飯,瞧你清瘦的。大公子若是不嫌棄,一起去……”
“好啊。”劭王的話還沒說完,連我都能聽出來,這不過是禮數上隨意的邀請。可少清卻應得爽快,徑自起身走到我身邊,挑眉望著劭王,那雙手似是不經意的攬上我的肩。沒有抗拒,我只是冷冷的,如同個局外人般,看著眼前這出戏。
……
而後,當我打點好一切,趕到慶豐樓時。正趕上早市,街上熱鬧的很,也讓我的心情緊隨有些雀躍。班泉恭謹的候著了,見我們來了,也沒多話只作揖安靜的坐在一旁。看向少清的眼神中,有不亞於劭王的挑釁。
“班泉,你累不累,說正事。”看出了我的不耐,劭王輕斥了聲。
“王爺替柳姑娘查出了,帶走晨姨和瀟叔的人是憲王。”與少清互瞪了良久,仿似累了,班泉才收回視線,衝我說著。
我皺眉,對於這個名號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