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訓練變得正規起來,強度也逐漸加大。站軍姿的時間已由原來的二十分鐘增加到一個小時,甚至還要多。休息的時間卻減少到只有十分鐘,有時,一個下午僅休息一次。班長的要求也越來越高,管理越來越嚴,稍稍出錯,就會受到批評。每次訓練回來,梁一飛都感到全身的骨頭像散了架一樣,坐到地上就不想起來。他這才明白,學校的軍訓是遠遠不能和部隊的訓練相比的。
王傑和劉帥的情況更不好。他們的身體不是很協調,做動作總比別人慢半拍,馮班長就批評他們。一受批評,他們就更緊張,更頻繁做錯動作,結果,又挨批評,這幾乎成了惡性迴圈。在訓練場上,王傑和劉帥一直都沉著臉,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梁一飛覺得他們很可憐。
班裡的氣氛也因為訓練的緊張而沉悶起來。回到班房後,除了鄭小東和羅天海還在不知疲倦地聊天、吹牛外,其他人都坐在板凳上,以儘量舒服的姿勢,閉著眼睛休息。
飯堂的伙食也越來越差,與剛來時的飯菜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武隊長講,炊事班專門負責炒菜的炊事員被抽調到支隊機關飯堂了,剩下的是從基層中隊挑選的老兵,做的飯菜差了些。他還講,他已經把這個情況向支隊有關部門反映了,支隊馬上就會派名好的炊事員來。聽了這話,新兵們就開始眼巴巴地等待。結果,等了幾個星期也沒等來。他們都絕望了,麻木了。
梁一飛覺得,炊事班的老兵炒的菜難吃,烹調技術差是一個原因,不負責任恐怕是更主要的原因。米總是夾生,菜總是半生不熟,很多時候菜鹹得像是打死了賣鹽的。梁一飛和王傑本來就對南方的飯菜不感興趣,現在更是難以下嚥。
他們總覺得菜裡有種很怪異的味道,一聞到這種味道,就胃口全消。對於炊事班做的湯,梁一飛和王傑更是不敢恭維。王傑曾好幾次很認真地對梁一飛說,他懷疑那些湯是炊事班用刷鍋水做的。但王傑卻不敢去炊事班看個究竟,因為炊事班有個很兇的山東老兵,整天對新兵叫叫嚷嚷、罵罵咧咧。讓梁一飛和王傑感到頭痛的還有星期一、星期五和星期日的湯米粉,吃這種怪味的米粉,真是種折磨。但他們又不能不吃,因為馮班長會一直盯著他們,直到他們把米粉吃完才允許離開飯堂。每次吃完米粉從飯堂出來,梁一飛就有種犯人被放出監獄的感覺。王傑問鄭小東他們幾個南方兵,發現他們也很討厭吃湯米粉。
雖然飯菜越來越差,但沒有新兵敢提意見。新兵們並不是怕被領導批評多事,而是怕被班長和炊事班的老兵罵。曾有一個新兵在武隊長面前提了對伙食的意見,結果,炊事班的老兵看見他就諷刺、挖苦他。有一次,那個山東老兵還很過分地拉著他,要他去炊事班炒菜。從那以後,再沒有新兵敢對伙食問題提意見了。
最讓梁一飛感到煩惱、頭疼甚至絕望的,是他那不爭氣的被子。這幾天,每天午休前,馮班長都要求八班的新兵把被子開啟,重新疊。疊好後由他檢查,疊得不錯,才可以休息。如果他認為疊得不好,那就要重新疊,直到他滿意為止。梁一飛他們為了把被子疊好,就把它拿到地板、走廊上去疊。走廊上,七班和九班的新兵也在疊被子,因為爭地盤,三個班的新兵還發生過爭執。雖然透過這幾天的練習,梁一飛疊被子的技術有了很大長進,被子不再是“麵包”、“花捲”了,但在整個班裡,他和劉帥的被子算是疊得比較差的了。幾乎每天中午重新疊被子的四五個人中,都有他和劉帥。
王傑的被子倒是疊得很好。他疊好後,就幫梁一飛疊。但梁一飛的被子不是長方形,而是平行四邊形,而且一邊特厚,一邊特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