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夜鶯,你覺得尤湖公子如何?”
夜鶯為古緋梳髮的動作微微一頓,她掩下眸子,回道,“尤湖公子面容俊美,世間少有,還氣度不凡,出生也定是顯貴。”
古緋似笑非笑地瞅了言不由衷的夜鶯一眼,她示意簡單綰個朝雲近香髻就好,“尤湖公子昨晚跟我說,他心慕於我,我已經同意與他一起,稍後吩咐下去,讓院子裡的人都記著這點。”
話落,夜鶯吃驚抬頭,手下一用力,扯斷古緋幾根頭髮,“婢子莽撞了,請姑娘恕罪。”
古緋只眉心微攏,“你有異議?”
夜鶯搖頭,一咬牙,後退半步跪在地上對古緋道,“婢子無異議,婢子只是有話不得不對姑娘說。”
“說吧。”古緋拿素銀簪挑了點口脂,在指腹抹開了,點印在顏色偏淡的唇上。
“婢子不知尤湖公子對姑娘的心意有幾分真假,可從前,尤湖公子一些事,婢子還是知道的,”她斟酌著組織話語,“尤湖公子還是婢子主子的時候,婢子常聽人言,公子身邊紅顏知己無數,不求長久,只為一夕歡好,有那等使盡手段企圖得一星半點名分的,皆沒好下場,婢子求姑娘,好生思量。”
一個婢女說這話,等於是以下犯上了,編排的還是自己的前主子。
古緋打量銅鏡裡的那張臉,素白麵容,不見日月光線的白,點漆黑瞳,小巧的鼻,染了胭脂的唇,即便是桃粉色,她也覺得那顏色豔了點,拿帕子默默抹掉,她就冷淡的道,“這等話,切莫讓我再聽見第二遍,若不然,懲為粗使丫頭,不得入我房門。”
夜鶯身子一顫,她深深地伏跪下去,“婢子緊記,多謝姑娘開恩。”
“起來吧,”古緋手虛抬,瞧著那點口脂擦乾淨了,恢復素顏模樣,她才覺順眼點,繼而想起正事,“柴房裡的那人如何了?”
夜鶯起身,為古緋打理好長髮,推著輪椅往膳房去,邊回答道,“還是老樣子,半夜的時候,差點沒撐住,苦媽送了點水。”
古緋從袖子裡摸出月牙形玉珏,她低頭看了看,“請玄朱坊管事梓鳶姑娘過來,就說我有請。”
末了,她又道,“注意著墨家的動靜。”
夜鶯一一記下,不敢有耽擱,趁古緋用早膳之際,她便吩咐白鷺跑玄朱坊一趟,墨家那邊,她也找苦媽說了聲,確定沒有遺漏之後,她再回到膳房,古緋已經很快用完了早膳。
她愣了下,要往常,起碼得有半個時辰,古緋才能用完膳,今個一早,倒諸事怪異。
用完膳,古緋去柴房,又將昨天的話問了遍,哪想,那斷刀男子依然只說她知曉了的事,而對於為何十年如一日的保有那玉珏,當是支字不說。
古緋揉揉眉心,她已然覺得自己耐心不多,特別這事還涉及爹孃,她甚至想著,要不然將人給尤湖,用刑牢中那一套試試,不過只轉瞬,她就否定了這念頭。
這人是死士,到這會他都沒自我了斷的模樣,已經是不易了。
梓鳶過來的時候,古緋坐在遊廊底下,還在想著這事。
她不鹹不淡地問了幾句玄朱坊買賣的事,完了又看了看賬本,所有的大小事,都挑不出半點的錯來,玄朱坊在梓鳶的打理下,凡事都井井有條,每月進賬的銀子不再少數。
梓鳶還是那副風情萬種的妖嬈模樣,她今日穿了件丁香紫的煙羅紗裙,化了豔色的煙霞妝,她翹著腳,坐那端著茶盞抿了口,就笑意盈盈地打趣古緋,“奴觀姑娘眸帶桃色,面有*光,姑娘這是紅鸞星動了?”
古緋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再有*光,也不及你今日的盛裝。”
梓鳶掩唇輕笑,桃花眼眯著上挑,就像把勾人的小鉤子,“奴為姑娘打理玄朱坊,不盛裝一點,豈不是失了姑娘的臉面,這等事,